吴重楼洗漱过后,吃完面倒头就睡,因为第二天凌晨还得去考第二场。
就这样,到了二月十七那天,考试才结束,考生们出来时,全都好像经历一次生死。
接下来就是等候放榜了。
而京城各家有未嫁闺女的,也开始频频留意住在别馆的举子们。
就连王侍郎家也是如此,他家有两三个未嫁女孩儿,其中就属王娉婷的亲事最是棘手。
原因是王娉婷父母双亡,她又没有兄弟撑门户,高门大户人家嫌弃她是克亲的孤寡命,并不愿意与之结亲。
而小门小户的孩子,又难有出众的,不仅王侍郎夫人瞧不上,连王娉婷也不屑一顾。
所以王侍郎夫人就让丈夫留意进京赶考的举子。
“娉婷今年都十六了,再不议亲,以后恐怕难以找到好人家,你这个做祖父的就上点心,遇到品貌出众的孩子,就请回来说说话儿。”
王夫人阮氏亲自给丈夫倒杯茶,递到他面前。
王庭接过茶碗,说:“那也等放榜再说,现在还为时过早。”
“怎么就为时过早了?你去查查参考的学子,若是没有婚配的,品貌也说得过去,提前将姓名籍贯抄出来,到时候也不至于抓瞎。”
阮氏嗔怪道:“娉婷那孩子就指望你这个做祖父的了,可不能被耽搁让人笑话。”
王庭皱了皱眉,叹口气:“这个好办,外头就有人专门卖举子年庚的,让人去买一份回来就行。”
阮氏不满道:“外头那些如何知道真假?你请人去礼房抄一份名录出来又能费什么事?”
王庭被妻子缠得没法,只好道:“行吧,回头我请人去看看。”
没两天,王庭便带回来一份名录,记录的全是这次参考的未婚学子履历,年级都在十五至二十五岁。
“我已经看过,上头有几个少年举子与娉婷的年纪相当,其中一个尤其不错,算起来,他嫡母还跟娉婷的姨母是姐妹呢。”
王庭捋着胡须道:“而且陆家跟咱家也算门当户对,娉婷若能嫁过去也是不错的。”
“真的?是哪个陆家?”阮氏欣喜,赶紧翻开查看。
名录上有几个名字被丈夫用笔墨点过,很好找,阮氏很快看到陆景州的名字。
“年纪确实相当,娉婷十六,他十五,又是个解元,他爹也在京中做官,他大伯父还是礼部尚书,不错不错!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孩子了。”
阮氏喜笑颜开,感叹道:“可惜是个庶子,不然真真算是个乘龙快婿呢。”
王庭没好气道:“即便是庶子又如何?那孩子能考中解元就是人中龙凤,而且他年纪才十五啊。”
十五岁的举子多的是,但十五岁的解元就是凤毛麟角了。
王庭忽然对这少年生出好奇之心,“回头你让二郎包下留园,请几个世家子与名录上的少年去赴宴,再让娉婷请几个小姐妹也过去,留园的桃花梨花都开了,正好一起赏景。”
“那好,回头我就吩咐二郎。”阮氏笑眯眯又将名录看一遍,这才起身去找二儿子。
三月芳菲,桃李盛开,长安种在后院的几棵果树全都繁花似锦,桃红粉白煞是好看。
菜园子里的菜也都郁郁葱葱,红萝卜已经长至鸡蛋大,正是最清甜好吃的时候。
长安与小妹妹从菜园子里拔了一些,在水池里清洗干净,萝卜缨子拧下来,丢给鸡圈里的鸡吃,她拎着一小篮萝卜给阿娘婶婶甜甜嘴。
姜氏递过来一个粉色帖子:“长安,刚才有人送来一个帖子,请你去留园赏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