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八齐没言语,端起茶碗喝一口。
赵婆子又拿起一块布料缝着,眼睛不住朝丈夫逡巡,见他神色渐缓,轻声道:“那吴氏再有怨气,也不该撒在孩子身上,承业汐月才多大啊,唉,脸都被打红了。”
宋八齐沉下脸,喝道:“将承业喊来,我有话问他!”
赵婆子一愣,连忙朝小赵氏使眼色:“去叫承业来。”
小赵氏望一眼公公,只得去将儿子与女儿都叫来。
宋八齐问:“承业,你今日是不是用棍子打你三婶娘了?”
宋承业一口否认:“没!是她们先打我的!”
“对!是长安先推的哥哥。”宋汐月附和。
宋八齐松口气,摆摆手:“祖父知道了,你们玩去吧。”
宋承业转身跑了,宋汐月却站着没动。
她沉吟片刻,说:“爷爷,那长安就是个克亲命,谁近谁倒霉,连槐树村的神奶奶都说,她命里无亲缘,所以您千万别靠近她。”
宋八齐皱起眉:“那神婆真这么说?”
“当然是真的,不信您去问问。”宋汐月毫不担心自己的话被戳破,因为奶奶已经将那神婆打点好,就是为后手做准备。
那宋长安必须死,否则自己的谋划很容易落空。
可若她莫名其妙死了,别人肯定会告发到官府。
只有给她安上个克亲名头,再让与之亲近的人倒霉,等所有人对她避之不及,也就没人愿管这档子闲事了。
这话是祖母告诉她的。
宋八齐眉头拧的更紧,“我有空去问问,”
年近五十之后,他格外怕死,最是忌讳这些事情,倘若长安真的命中带煞
宋老头不敢想下去。
他也知道,长安是亲孙女,自当比继祖的孩子更亲几分,但继祖从小就比那两个儿子更孝顺,对自己嘘寒问暖不说,每吃什么好吃的都会敬着自己。
不像那两个,像饿死鬼投胎,什么东西到他们手中,自顾自往自个儿嘴里塞,从不知道先过问一句亲爹。
唉,都是冤孽。
宋八齐叹口气,将双脚放进被窝捂着。
这些年得亏赵氏服侍,他过的非常舒心,所以没怎么理会那两个儿子。
既然孙女克亲,就让她留在三顺家吧,自己也仁至义尽。
宋汐月见便宜祖父听进去了,微微一笑,转身去找小姑姑。
自打重生回来后,她将这个蠢姑姑哄的溜溜转,有些事不妨让她去做。
比如,给那长安与便宜三叔三婶送点儿加了料的吃食。
之前之所以没做,是因为她还没想好怎么对付那小贱蹄子。
现在么,她有一百种方法将长安做掉。
比如给她吃掺了猫眼草浆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