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爱华不是体制中人,但是他了解体制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听高新华倒完苦水,詹爱华道:“有件事我始终没跟你提,上周赵飞场扬曾经来过南江,在清淮小筑安排了一桌饭,请得是华年集团的副总段远鸿。”
高新华愣了一下,如果不是自己刚才倒了那么多的苦水,估计詹爱华是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的,可这件事又能说明什么﹖华年集团是着名的上市企业,旗下拥有两家上市公司,但是好像跟医疗都没有任何关系。
詹爱华看出高新华的疑惑,低声提醒道:“华年集团这两年的业绩不好,正在面临转型,据我所知,他们未来发展的重点会布局大健康产业,这件事就是段远鸿在负责。”
华年集团涉足大健康产业?那么赵飞扬和他们之间的接洽就能够得到合理解释了,赵飞扬野心很大,在院周会上雄心勃勃的提出在他的任期内要完成长兴的二次腾飞,实现对东州市其他医院的超越,要改变东州医疗的格局现状,打破现有模式,建立二十一世纪新医疗典范。
过去高新华认为赵飞扬这个人年轻气盛,做事激进,甚至认为他有些夸夸其谈,可现在忽然意识到,赵飞扬已经在为他所说的一切做准备
长兴的二期扩建工程暂时停滞的根本原因还是资金,以长兴目前的经营状况,从银行无法得到期望的贷款金额。赵飞扬想要的二期工程,绝不仅仅是扩建那么简单,他的指导思想非常明确,不建则已,要建就要建设在东州领先,甚至在省内领先的一流病房大楼。
在高新华看来,二期捉襟见肘的地块和长兴的经济现状同样无法支持赵飞扬的野心,所以赵飞扬想到了借用外力?可长兴毕竟是大型公有综合医院,至少在东州还未有过公有医院和私企合作的先例,纵然华年集团拥有着雄厚的实力,可一旦涉及公私这两个字,事情就会变得无比敏感。
高新华沉思良久,手中的烟就快燃尽。
詹爱华又递给他一支烟,高新华这才回过神来,苦笑道:“果然是老了,动不动就走神。”
“你不是老了,而是心不在焉。”
詹爱华帮他点燃香烟,顺便给了他一个忠告:“赵飞扬锐意进取,你安于现状,长此以往必然会产生矛盾,老连长对你有恩,到时候你或许会面临左右为难的局面。”
高新华感慨道:“最了解我的人果然还是你啊,既然你什么都看透了,那就帮我出出主意。”
“不想同舟共济,干脆隔岸观火。”
许纯良发现程小红说得不错,这种行业内部的培训等同于公款疗养,培训讲座都安排在上午,下午自由讨论,其实就是给大家放风,即便是上午的培训也就是象征性地点点名,随时都能溜号。
培训首日下午,许纯良就去了南江师范大学,拜访在历史系任教的白慕山,因为没有白慕山现在的电话,所以就没有提前预约,到那里扑了烟空,白慕山这两天刚巧去京城开一个甲骨文方面的学术会议。
许纯良把爷爷亲手写的那封信留了下来,让保安帮忙转交,希望白慕山收到后会主动联系自己。
许纯良顺便去了一趟大学附近的南江博物院,这里的馆藏甲骨文要比东州博物院丰富得多,希望在其中发现他感兴趣的部分。
独自在博物院徜徉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许纯良来到展厅外面接通电话,对方是墨晗,她打电话过来是特地向许纯良致谢,并提出邀请。
那天许纯良在高铁上营救的患者栾玉川为了感谢他们三人的救命之恩,特地在望江楼安排了一座饭,时间定在今晚。
通常宴请他人出于尊重都会提前几天,墨晗解释了一下,因为李家宽明天就要返程,所以才定在今晚,时间上匆忙了一些,栾玉川特地交代,一定要将他请到,希望许纯良无论如何都要参加这次晚宴,
既然对方盛情邀请,许纯良也就答应了下来,墨晗问清他现在的所在,表示会安排专人迎接。
许纯良看到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约定一个小时后在博物院出口处接他。
许纯良从博物院出来的时候,外面起了雨,雨不大,如烟似雾,朦胧了周围的景物。
他快步走向出口,看到墨晗打着一把透明的雨伞,如同一朵亭亭玉立的墨荷静静绽放在朦胧烟雨中,没想到她会亲自来接。
许纯良一路小跑来到墨晗面前,墨晗举起雨伞帮他遮住头顶细密的雨丝。
许纯良笑道:“别管我,雨不大。”
“你是栾总的贵客,怠慢了,栾总会怪罪我的。”墨晗戴着墨镜,面孔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声音虽然悦耳但欠缺温情。
许纯良让她把伞交给自己,主动承担了撑伞的工作,目测墨晗的身高应该有一米六八,体态绝佳,双腿修长,美貌与气质并重。
两人上了一辆黑色的大g,许纯良很喜欢这辆车的外形,方方正正非常硬朗,他发现墨晗好像特别喜欢黑色,从穿着到车辆都选择了同样的色彩,虽然黑色很酷,可未免单调了一些,映衬得她越发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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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晗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本应是多姿多彩的春色,表现在外却是深秋般的萧瑟冷清。
“许先生从事国医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