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是真是假并不重要了,在那位黑袍的眼中,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位神使,一位货真价实的神使,他的思想和理智都坚信这一点,以至于那个男人的话,黑袍完全不会相信,正如很多固执的人,不论旁人怎么劝说,他们都是一意孤行。
“本来我今天只是到处走走,正么巧就遇到了你们两位。”男人就像是在闲聊一样,对着那位黑袍扬了扬下巴,“按道理来说像你们这样的人应该会是很好的研究材料,你们的思想,你们的信仰,在没有经过污染的情况下到达这个地步,确实是很好的研究素材,在萃白监狱的那些人都没有你们做得好,如果你愿意配合一下我们的研究,我们顶多限制你的人身自由和你未来与外界的交往,你说怎么样?”
黑袍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刀,但黑袍没有动,或许是因为意识到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并不好对付,亦或者是在思考如何从这里脱身,总之,他暂时没有任何动作。
“说说看,为什么选择这一家,不要说是随便选的,如果你觉得自己是神使,自然就知道神使不会随便找人。”
“因为这一户人家的味道不对。”
黑袍的声音就像是咬牙切齿,狰狞,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浅川琴子,又看回到了面前的男人身上,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这一户的味道不属于这里,我只在底层闻到过这样的味道,而且还夹杂着别的东西。”
“这位女士,不用跪着了,请站起来吧。”听完黑袍的话,男人转过头,对着浅川琴子说道,“站起来就好,我不会让他为难你的。”
浅川琴子没有动,她放空自己的思维。
“我认真的,女士。”
浅川琴子在心里哀叹了一声,站了起来,她依旧垂着头,不去看那两个人,她听见那两人的交谈声是如此清晰,清晰到她能够明白其中的每一个音节对应着的每一个字,还能够再深邃一些,再深邃一点,从字节之后窥探到真理的一角。
不对,浅川琴子猛然发抖了一下,冷汗顺着她的额头流了下来,我刚才在想什么,我刚才听见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浅川琴子意识到了自己又听见了那些幻觉般的话语,但是这一次那些话语比以往都清晰许多,而且……她这一次理解到了话语之后的内容。
言语,用来传递信息的东西,但绝大多时候表面上的言语就是表面上的意味,比如我饿了,这三字就能够表达自己的饥饿,但此时浅川琴子能够听见的信息却不知如此,比如这一句我饿了,出现在浅川琴子的脑海之中内容就出现了更多的延伸……
“女士,你看起来不是很对劲,有什么事吗?”男人微笑道。
这一句话语把浅川琴子的理智拉回到了边缘。
“……我没事。”浅川琴子微微摇了摇头。
“她当然不对劲,我说了,这一户人家的味道不对!”黑袍大声喊道,他把手中的刀对准了浅川琴子,“你根本不懂,我是神使!我说的自然就是站在神的这边的!既然你说我的认为自己是神使的假神使!那我的思维方式不还是按照神使的思维来的吗!”
“这还是要有点区别的,你的思维和你的实力并不对等。”男人依旧是那不温不火的模样,“神使并不只是需要神学的知识,还需要的是和神的适配,你的信仰,虔诚的程度,诸如此类的东西都会影响到你的资格,很显然,你并没有足够的能力来维持,并不是你所希望的就一定会实现,你已经魔怔了。”
“那我就向你证明吧,你这个口说无凭的混账。”
黑袍把手中的界明刀一横,对着男人挥下,与此同时,黑袍的脚步却在往后移动,他明明是在对着男人挥动着刀,但身体却越来越远,可那把刀却离那个男人越来越近——
“‘障眼法’吗?”男人自言自语着,“不过还是差了点。”
男人向着一旁侧身,脚步一滑,在地上走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他手中的刀在地上划过一个周,轻轻挑开了那把界明刀,刀与刀的碰撞带出了清脆的声响,连同着那一小片火花,然后,一次呼吸不到的时间,男人手中的刀穿过了黑袍的脖颈,这并不是结束,男人一推手中的刀,让刀更深地没了进去。
他握着刀柄,一转,一甩。
黑袍的尸体倒在了地上。
浅川琴子听见了这一切,她听见了两人的交谈,听见了挥刀,听见了刀没进脖颈的声音,这些声音在她的眼前绘制出了景色,让她即便双眸没有看见,也能够在脑海之中明白一切的一切,这不是什么好事,在不久之前她根本做不到这些事,而且这种聆听甚至不是她能够左右的,这也意味着她所聆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