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头直摆头,想说话又说不出来,直急得满头大汗。
谢璟言握着他的手安抚道:“爹你别着急,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好好养病。你老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要相信你儿子,虽然我生下来就有病,身子也不好,但是你儿子有天赋啊!只要我多写几个话本子,多抄几本书,钱不就来了吗?”
谢璟言身体不便,与四味书斋的来往多是谢老头跑腿。他自然清楚,他说得有理。虽然抄书确实抄不了几个钱,但是写话本子确实来钱比较多。而帮谢璟言娶媳妇过门,到沈家买沈云烟花的十两银子正是谢璟言这些年来抄书写话本存的。
只是谢家众人不信,以为都是他偏心说的假话而已。想到他一贯相信的张氏,看好并倚重的二儿谢璟程,多有骄宠的三儿谢璟才,谢老头又是失望又是痛心。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
谢璟言看他神色虽然痛苦,但情绪终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知道他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但以他的坚韧,只要给他时间,他终究会走出来的。便慢慢的退出了房间。
灶房里。
沈云烟正在适应用小木盆洗澡。
过程很心酸,但好歹她终于洗了一个澡。
梳洗一新的沈云烟,顿觉神清气爽。干脆又去河边挑了一担水回来,给谢璟言也烧了一锅水。
谢璟言面红耳赤的看着那一锅热水。
“洗完了把厨房收拾干净啊!我去酿果酒了。”沈云烟完全没空欣赏他的窘迫,因为实在是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她酿了两罐子的果酒,将剩下野果通通做成果酱,放在罐子里密封起来。等这一切做好,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个时候谢璟言也已经洗好了澡。
晚上,沈云烟没再单独做吃食,就将酒楼掌柜送的白面馒头蒸热了沾果酱吃。想着山羊那两个鼓鼓的奶头,她又拿了个大碗,出去挤了一大碗羊奶进来烧开,分别盛在三个小碗中。最多的一碗端去喂谢老头,她和谢璟言分别吃少的两碗下馒头。
以前谢家虽说在村里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人家,但也没有平白无故就吃白面馒头的道理。更莫说羊奶与果酱了,那是见也没有见过。
看着松软的白面馒头,香甜的果酱,碗里散着热气的羊奶,谢璟言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又扫视了一遍他们的新家。原本空空如也的灶台,如今已放上了一口崭新的大铁锅。崭新的木盆木桶、瓦罐规规矩矩的放在墙角。他们吃饭的破桌子上添了一盏小油灯……
这个贫瘠破旧的家,慢慢的开始变得温暖起来,这都是因为有她。
他将目光落在沈云烟身上。
难道那算命的说的都是真的?真的娶了她来冲喜,他的病就会好起来?他们的日子也会越过越红火?
“你不吃饭看着我发呆做什么?”沈云烟被谢璟言看得脸色发红,不自然的敲筷子道;“难不成是被我绝美的容颜给迷得食不下咽的?”
谢璟言脸色发红,却不肯让她看出他的心思,故意硬声道:“做人能不能稍微有那么一点自知之明?”
沈云烟无语,“开个玩笑而已嘛……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说话能不能稍微顾及一下我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