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汪汪汪”阿诺的回答是一声声急促的叫声,配合了点头。阿诺能听懂陈晓峰的为难,基地的狗粮每天都是定量的,不过要是能带回去的话,自己匀出狗粮养着他,也是完全没问题的。阿诺一边胡言乱语的说着,一边还怕陈晓峰没听懂,疯狂的点头摆尾巴,表示自己很乐意。
“傻子!”陈晓峰笑着摸了摸阿诺的脑袋。
这一人一狗在自己眼前的互动,田阳都知道,这人说的话,田阳能听懂,这狗说的话,田阳也能听懂,但是田阳就是懒得动。
这已经是田阳躺着这个地方的第三天了,从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一只狗以后,开始田阳还会思考,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不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醒来,就会变成一只狗啊。
今天早上,院子里来了一堆小孩,叽叽喳喳的吵的人头疼。
小孩发现了屋子里的田阳以后,好像很惊讶,一圈一圈的围着田阳,开始还只是围着,后来就伸手各种摸,田阳也反抗过,但是发现自己的爪子没有任何力气以后,田阳干脆直接躺平,爱咋咋吧。
后来小孩们讨论着要给自己喂东西吃,出去了好久,回来的时候,一个小胖子神秘兮兮的从运动服里掏出一块猪肉放在自己面前。
田阳动也没动,梦里变成一只狗,田阳已经慢慢接受了,但是变成一只狗以后,还要吃生猪肉,田阳就有点接受无能了。
但是还是忽略了小孩子的执著,田阳不吃,他们就主动的把肉送到田阳嘴边,田阳转头避开以后,又有小孩接过肉,后来一块肉在各种小孩手里走了一遍,田阳全身都被这块肥猪肉蹭了一遍。
后来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小孩们急匆匆的跑了,小胖子临走的时候,还把田阳没吃的肉又揣回兜里。
田阳总算可以暂时安静下来了。
其实田阳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毛黏糊糊的不舒服,但是就是懒得动一下。不是不想动,是觉得没有动的意义。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田阳又陷入了冥想,像无数次躺在家里那张大床上时,望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心里空落落的,不想喝水,不想吃饭,不想起床,不动动弹。觉得所有的动作都没有任何意义。
一年前田阳就去看过心理医生了,当时医生给的诊断是“内源性抑郁症”,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田阳很努力的配合治疗,当着医生的面时会说自己好点了,离开医院的一瞬间,就开始感觉什么都没有意义。
变成狗以后的前两天,田阳还会疑惑,但是现在的田阳,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偶尔田阳会觉得有点好笑。
原来抑郁症真的是心理疾病啊,和当人还是做狗并没有什么关系呢!
被这个穿着警服的人抱起来的时候,田阳甚至有点失重的感觉。
喂自己吃肉干的那条狗,一直跟在自己的下面,跟着跑着自己的这个人往前走,间或的还要汪汪汪几声,问自己“你难受吗?”
田阳没回!
“老大,你真的要把自己的狗粮给他分一半吗?”阿布的心思还在刚刚陈晓峰的问话上,在阿布的心中,狗粮已经是顶顶重要的东西了,训练、追踪、破案,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那口狗粮。阿布实在不能理解,这样轻易就把自己的口粮匀出一半给别的狗这一行为。
“这个姿势你难受吗?你恶心吗?你再忍忍,马上回到基地,就有温暖的房间,可口的食物了。”阿诺完全没听到阿布的问题,一门心思都在陈晓峰抱着的狗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身上这么香,我叫你香香好不好!”阿诺眼看着上面的狗眼睛要闭上了,赶紧发出声音想要叫醒,但是对方没有任何回复。
“香香,呕,还香香呢,我看是臭臭吧。”阿布看到阿诺没理自己,舔着个脸叫人家香香,人家压根没理他,不由得吐槽道。
反正自己怎么吐槽,阿诺现在也完全听不到。
现在的阿诺,眼睛里只有那条浑身滂臭还非得叫香香的狗!
田阳被警察抱在身上,尽管下面那只叫阿诺的警犬叽里呱啦的声音就没停过,还有后面那只警犬,一直嘟嘟囔囔的说自己的坏话,但是田阳就是感觉久违的安宁,山路不是很平整,尽管是被抱着,但是因为乡村路上的起伏,所以田阳感觉摇摇晃晃的。
远处传来“知了知了知了”的叫声,田阳想着,怎么秋天了,还有知了叫呢。
在这一阵摇摇晃晃,吵吵闹闹中,田阳竟然感觉有了久违的睡意。
要知道,田阳晚上睡不着已经很久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田阳努力回忆着,找工作那段时间?或者再往前一点,读研的时候做不出实验的夜晚里?或者再往前,高考失利后,躺在卧室的床上时,半夜醒来听到客厅里父母一声又一声的叹息时吧!
好像就是从那天半夜醒来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