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暖胸口起伏的厉害,怯怯的对着墨云端放出视线,看清了他眼中汹涌的欲念和蚀骨的凉薄。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突然意识到男人受到的伤害也许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更深更重。
可是,怎么会呢?
他在她面前向来都是冷静而睿智的,甚至让她难以想象他还有如此失控的时候。
在她的想象中,墨云端的失控只可能和墨氏金融相关,绝不可能因为她的任何事动摇。
这一连串的铭心自问将顾暖暖缺氧的小脑袋搅乱成一片浆糊,她张了张有些红肿的唇欲言又止,在男人居高临下的注视中默默的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在身后关上,顾暖暖靠在门上闭起眼睛,心中的钝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连喘息都觉得无力。
其实,她最终的打算并非是听天由命,而是主动尽量的争取小包子的同意,这样一来就算她最后也没能让小包子点头同意,她也起码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努力过的。
可惜墨云端根本没有听她说完的意思,又或者是当她将小包子放在第一位,轻而易举的决定暂时冷淡二人间关系的时候,就已经彻头彻尾的惹恼了他,他根本不关心她接下来还有什么样的想法。
简而言之,她犯了墨云端不能允许的错误,触碰到这个霸道强大的男人的逆鳞,难免会被宣判出局。
意识到这一点,顾暖暖唇边的苦笑逐渐化为自嘲。
说到底,她和墨云端之间在地位上的差距实在太过巨大,如果墨云端不想再看到她,那么就算她使出浑身解数,终生都不可能再触碰到他的一片衣角。
守在走廊上的女佣们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才壮着胆子和顾暖暖打招呼:“顾小姐,您的脸色很不好,需要我去为您叫医生来吗?”
“不用。”顾暖暖强撑着摇了摇头,定了定神迈开步子:“请你带我去客房,我要收拾东西带走。”
现在的情况,她彻底惹恼了墨云端,更加不可能厚着脸皮在墨家呆下去了。
女佣明显吓了一跳,愣了愣才道:“……是,您请跟我来。”
等到顾暖暖纤细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走廊上,书房中接连不断的传来巨响,古董瓷器东一个西一个的倒在地上,破碎炸裂声不绝于耳,令一扇门外的佣人们噤若寒蝉。
“少爷这是……”
“别傻站着,快去请宫五管家来!”
“要不要连医生也一起叫来?”
“不要,宫管家会知道怎么处理的!”
……
另一边,顾暖暖回到客房收拾了留在这里的几件属于她自己的衣物,主要还是采访上用的稿件。
女佣站在一旁紧张兮兮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想要帮忙又被拒绝,只好小心翼翼的替自家少爷说着好话:“顾小姐,少爷那么宠您,您二位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依我看您还是不要着急离开,等少爷消气再说。”
“这次和以往不同。”顾暖暖将卷进她平价衣服里的贵重珠宝一样一样的摘下来,额前散落的发丝遮住她微红的眼眶,语气平静的回答。
她心绪纷杂的只想快点找个安静的地方默默的舔舐伤口,自顾自的打点好一切,捧着那些价值不菲的珠宝放进衣帽间的时候,视线不其然的掠过属于墨云端的饰品展柜。
无数精雕细琢的袖扣手表领带夹在灯光下闪烁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光芒,她静下心来寻觅一番,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副在警察手中充当物证的相似袖扣,恰好从展柜中消失不见,原本的位置妥善的被另一对红宝石的袖扣取代。
怀揣着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沉重心情,顾暖暖眉头轻蹙,缓步从衣帽间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