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低念,不知道许下的是什么愿。
三人来到一旁,廖功问,“阿碗小姐,留哪一座?”
严婉儿没答,而是笑着看商系舟,“地狱,是真的要去吗?”
她笑得很淡。
请菩萨当然应该请观音菩萨。
可他却偏偏将地藏菩萨也带回来了。
他是想说,他这是要在政治这条道上走到黑啊。
商系舟嗓音苦涩,干燥,像一壶苦茶,他笑,笑不及眼底:
“你三哥我啊,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就像他选谁,都不会像严婉儿这样固执。
可他偏就选了最固执的那个人。
他乐呵呵的笑,对于这个表面软弱、内心强悍的姑娘,他是真的拿出了太多的勇气。
他明知道玩弄政治是不会有好结局的,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他是一个成年人,成年人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对于商系舟来说,百年后的名声真的一点都不重要,他要的是有能力护住自己的亲人。
这能力来之不明他也要用。
严婉儿只好挥手,“那这两尊菩萨都留下吧。”
都保着三哥平安。
“好。”
商系舟下午又抱来一个比上一回还硕大的箱子来。
“阿碗,这是我攒给你的。”
她打开一看,满箱金银珠宝、翡翠琉璃,银票裹着小枚低额的镍币,俗气得很。
偏他说话好听。
不是给她的。
而是攒给她的。
就一字之差,让他说出了缱绻情意来。
好像一个身无分文、贫穷的人,一毫厘一锱铢,凑着,省着,旷日持久的,才攒出来一样。
像是卖油郎,攒钱赎花魁那样。
情意比金钱来得珍贵。
“好。我收下了。”严婉儿不忍心拂了他的情意。
某日,商系舟坐院子里看书,不自知的又将烟点着,往唇前送。
幽蓝飘渺的烟雾寥寥。
像是炼丹炉般整日燃着,从早到晚的不停歇。
严婉儿没没注意,坐在不远处的秋千上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