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取惠泉酒来,咱们今晚喝这个。”
叶蓁蓁洗了几条年糕切片,先炒荠菜,再放年糕,出锅前撒点盐。她让柳依依先尝了一块,年糕很烫她啥也没说,尽点头了,还竖起了大拇哥儿。
看懂了她的意思,一盘荠菜年糕便出锅了。
年糕得趁热吃,一伙人先吃了荠菜年糕。
“荠菜清香,年糕软糯,简直天作之合!”叶知书感叹道。
待年糕见了底,羊肉才炖好上锅。刚掀开盖子香味便飘进了每个人的鼻子,喝一碗更是鲜美无比。
叶蓁蓁在羊肉汤里还放了些补身体的药材,称它为药膳都不为过。
虞兰更喜欢吃炉焙鸡和草支头。
“蓁蓁炉焙鸡的火候掌握的越发好了,鸡肉炖入味了又不老,醋和酒的味道也刚刚好。草支头炒的也好,酒香可太好闻了!”
“草支头是柳依依炒的,那丫头跟老王学的。”
“那丫头也进益了,要不是她得跟着你去京城,便是留在月下楼学厨也极好。”
“原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觉得,依依比起丫环的差事更适合待酒肆。”
“是,她自个儿也更开心。”
晚饭过去叶蓁蓁问柳依依愿不愿意去月下楼学厨,柳依依自然是愿意的,但是她得陪小姐去京城呀!
“你有这心,便是到了京城也有机会学厨的。”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叶蓁蓁虽知柳依依是好吃也会打打下手,做点简单的菜式。可是她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当厨子,毕竟大丫环虽是奴,可活儿清也体面,这得看她自己怎么选。
今儿问了,她心里就有了底,待到了京城有机会为她寻个师傅也并无不可。到时候等她有了手艺,不论是她想留在月下楼,亦或是出去干,她都会把奴籍还给她,放她自由。
夜晚月色朦胧,叶蓁蓁住的院子叫胧月阁,屋内有一大面落地花窗可观月。她在榻前饮酒,不禁想到李太白的《月下独酌》。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三人究竟是哪三人?还是就一个人?”她喝的有点迷糊,还有点不安,直至三更方觉惺忪。
她睡的极不安稳,明明睡着又好似醒着,周围宁静的让她可以听到心跳声,又像是滴漏的声音。半睡半醒恍惚间,她见虞兰走进来对她说:“蓁蓁,醒来。娘都要走了,你也不来送送我,还睡着?”
“啊?娘要去哪?”
“娘自有娘的去处,你我母女一场,临行前不放心你,来叮嘱几句。叶家虽富庶但无男子继承,落在你的头上必不容易。”
“你虽聪慧但我亦怕你过于聪慧,机关算尽反而误了自己。你且记得‘过犹不及’四字,遇事切莫固执多圆融,也别太计较,要懂得张弛有度。”
“过犹不及,张弛有度……”叶蓁蓁轻念这几个字,有些不解。
“你凡事总冲在前头,这本是好事。但枪打出头鸟,有些事未必如你所见的一般明晰。你此番上京,会被卷入一场纷争,花团锦簇下是累累白骨。不论你愿不愿意,你所在意之人都会深陷其中,你的选择至关重要。记得,凡事三思而后行,切记……切记……”
一抬头虞兰正转身走远,她想挽留抬手去抓虞兰的衣角,却只抓住了一片虚空,人瞬间被惊醒。
醒来只见如水月光透过花窗照在榻上,自己竟然在榻上睡着了,还好只是梦。
突然听见外间高声呼喊,脚步声杂乱无章。嬷嬷一进来就跪在地上朝她喊:“大娘子去了!”随后便是嚎啕大哭。
“什么?”叶蓁蓁听了惊起一身冷汗,稍楞了下神赶忙下榻赤着脚往兰雪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