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数日里,村口大槐树下来了一位讨饭的老大爷。这位讨饭的老大爷与众不同,除了讨些村民的剩菜剩饭吃,还为村民把脉看病。凡是经过他看过病,开过方子的,大病小病,数日便见好转。村民们个个喜笑颜开,无不感叹:这真是遇到神医了!但奇怪的是,这位老大爷每天最多只看五个人。多一个便转身欲走,离开大槐村。大槐村村民,奈何不得,只好依了他的性子,生怕这位看病的神医走了。
老村长知道此事,也没办法,只好安排村中的病号挨个来此看病。
平日村民看病就医,需要到十里外的石门镇找郎中。但路途遥远不说,花费也不小,有时即便花光积蓄,病也不见好转。许多村民大都背一身病,熬天度日。
村中一茅草房。
“大天,让你昨晚找村长为小天排个号,你去了吗?”一道美妇的声音从茅草房内传出来。
张大天茅草房后,原本是一片荒芜空地,几经开垦,变成了良田,平日里种些蔬菜瓜果。
张大天此时正在茅草房后的菜地里忙活,听到妻子的声音,擦了擦头上的汗,一脸兴奋,开口道:“淑云,我昨天去了,老村长已经为我们排上号了。”
“那是哪天啊?”
董淑云的声音有些急切。
“就是今天,村长说,我们小天年龄小,一个多月前又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回来也没请郎中看看,只是吃了些皮外伤的草药,现在虽然已经恢复,但终归不妥。本来今天号已经占满了,但村长格外开恩,让小天占了一个名额”张大天,放下手中的农活,开口道。
“大天你赶紧洗洗,回屋和小天吃饭吧,我早饭已经做好了,吃完饭你就带小天过去瞧瞧。”董淑云开口道。
“嗯。”张大天快步向屋内走去。
张大天的客厅非常简陋,一张方木桌,三个小木凳,墙壁无其它挂饰,但整洁干净。平日,这里就是他们吃饭的地方。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坐在桌子前,其乐融融的吃起了早餐。虽然是馒头稀饭,但竟显快乐和幸福。
此时,张小天挨着张大天坐着,狼吞虎咽的吃着手中的馒头。
“小天,你慢点吃,别噎着了。”董淑看着小天狼吞虎咽的样儿,眉头一皱劝道。
“我都快饿死了,真好吃,娘,你蒸的馒头就是好吃。”张小天听不进娘亲的劝阻,依然是那副狼吞虎咽样。
张大天,看了看小天,溺爱的拍了下他的头,道:“别光吃馒头,喝点汤。”
“嗯,知道了爹。”张小天无奈的端起粗瓷碗,喝了几口汤,又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馒头。
董淑云看看张大天,张大天看看董淑云,突然都笑了起来,那笑声爽朗而甜美。
“小天,一会儿你爹带你去村口,让那个讨饭的神医看看你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董淑云开口道。
“不用,不用,我现在浑身劲儿都用不完,现在已经完全好了。”张小天边吃边说道,那语言甚至有些含糊不清。
“不去也得去,那个讨饭的神医治好了我们村中好多人的病,你去看看,看看身上落下什么伤根没。”董淑云的声音变的严厉起来。
“哦,知道了。”张小天听到娘亲像生气了,赶紧开口道。
平日里张小天最怕的人不是张大天,而是董淑云。董淑云虽然对小天溺爱,但小天犯错了,惩罚他的,不是张大天而是董淑云。所以张小天对董淑云的话,一向听从。
清晨的风从苍云山内吹来,有点凉,带了些许草木的味道。张大天在前面走着,张小天则在后边蹦蹦跳跳的追着。一对父子逢人便施礼问早,村中的道路竟显一片和谐。有几个比张小天大几岁的孩子,见到张小天,便跑来欲邀其玩耍,但都被他拒绝了。
不到一盏茶功夫,父子两个已经快到村口了。远远望去,那棵参天古槐正“莎莎”的倚着西风,好不快哉。树底下,已经有三位村民坐在石头上,等着那位讨饭的神医看病。
走到古槐下,张大天分别向几位村民打了声招呼,对着一位年岁大的村民道:“大叔,还没看完病吗?”
大叔道:“还没呢,那位神医现在还在睡觉,没醒呢,我们不敢打扰。”
张大天向古槐后的帐篷看去,果然一个黑影在帐篷内,斜身熟睡。
这棵古槐下,原本没有帐篷,因为来了这位讨饭的神医,才搭建的。一开始,村民多认为是个落难的乞丐,也就施舍些剩饭剩菜。哪曾想,这位乞丐居然能为人看病,而且药到病除,实乃神人也。村民们不敢怠慢,本想请到家中,好生招待。但这位讨饭的神医,说什么也不去。最后老村长想了个办法,让村民为这位神医,在古槐下搭了个帐篷,以为其挡风遮雨,算是尽了大槐村村民的心意。
张大天看向大叔,道:“哦,那我们还是等那位神医睡醒了吧。”
张大天唤来张小天,一起在古槐侧面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古槐的阴影渐渐的移到了树正中,眼看就要晌午了,帐篷内那个讨饭的神医还没有醒来。在树底下等着看病的几位村民,心里难免有些焦急。张小天坐在石头上,早就不耐烦了。
“爹,那个老爷爷怎么还不醒啊,都晌午了啊?”张小天起身伸头向帐篷内望去,对张大天开口道。
张大天心里也有些焦急,耐着性子开口道:“小天,在等一会儿,一会儿就醒了。
此时,从村里跑过来几个小孩,十岁左右,追打嬉闹。张小天看在眼里,心痒的不行,开口道:“爹我去和他们玩会儿。”
张大天早看出小天在这里憋闷的不行,也想让他去和孩子们玩耍。但恐怕小天和他们在一起玩,不一会儿跑没影了。他抚摸着儿子的头,道:“等明天吧。”
张小天郁闷的撅着嘴,无奈的又坐回石头上,拿起根树枝,在土地上胡乱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