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案中央,一块紫檀的灵牌赫然矗立。
灵牌前面供着几盘供果和一个铜制香炉。
香炉里三支青香缭燃冒着清烟,香炉两边各一个烛台,两根白色的蜡烛正有气无力地燃烧着。
案前一个火盆,盆里燃着烈烈火焰。
火盆前跪着一个人,他手里拿着一叠纸钱,一张一张地把纸钱往火盆里放。
卢千阳只看一眼,就认了出来。
言凤贤。
卢千阳有些诧异,虞山镇如此重要的人物过世,为何只有言凤贤一个人跪在灵前?
也许是风俗。
不错,就是风俗。
在虞山镇,过世当夜,只能由至亲嫡系男丁守灵。
卢千阳不明就里,还是走了进去。
脚步声很轻,跪在地上的言凤贤还是听了出来。
言凤贤拿着纸钱的手顿时停了停,他却没有转身。
卢千阳微微地叹了一声,站定在言凤贤的身后。
“你来干什么?”
跪倒在地的言凤贤冷冷地说了一句。
“我来给老爷子敬炷香……”
卢千阳知道,言凤贤一定猜到身后的人是自己。
言凤贤怎么能猜不到,虞山镇言家有自己的规矩,今夜嫡亲守灵,不迎外人。
不知道这个规矩的只能是外地人,外地人,只有那个爷爷言风秋临死前见过的那个人,那个从蓉城来的人。
言凤贤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把手中最后的几张纸钱丢进火盆里,慢慢地站起了身。
卢千阳一脸肃然,慢慢地从侧面桌上摆放的香束里抽出三支檀香来,双手恭敬地握着檀香,凑在烛火上点燃。
卢千阳用手扇了扇冒着火苗的檀香。
火灭,烟起。
卢千阳没有跪,只是站在灵位前鞠了三躬,把三支檀香插进香炉里。
礼毕,起身。
言凤贤垂手站立一旁,手臂上套着一截黑色的黑袖巾,脸色肃然。
卢千阳没有走的意思,言凤贤也没有让他走的意思。
言凤贤深深地看了一眼卢千阳,转过身,走出中堂,穿过小院,来到院门,双手把门关上,又把门闩拴上。
卢千阳一直看着言凤贤,静静地看着他的所有动作。
卢千阳的心里隐约有种感觉,这个人,要么大奸,要么大忠。
“你打算今夜离开虞山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