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如深海炸弹一般,将众人炸的晕晕乎乎,方才还在讨论纳妃之事,如今竟连储君都有了,这未免有些太快了。
饶是左相浸染官场多年,初闻此言,也不免面色震惊,他不动声色的抬眼望向夙沧墨,见他气定神闲的坐在上头,面上不露丝毫破绽,不免心中一沉。
这般看来,此事应当并非皇帝信口开河,左相紧紧抿唇,深感被人捉弄。
偏偏夙沧墨还往左相心上猛戳,他微微挑眉:“左相如今年岁也大了,既然储君也有了,纳妃一事便不必操劳。”
既然左相都不能插手纳妃之事,其余官员定然也不敢做这个出头鸟。
李公公愈发佩服自家陛下,一句话就将左相这个老狐狸的嘴堵住,实在是高。
宣政殿内一片寂静,反倒给了左相思索的时间,他心中一动,抬眸望向夙沧墨,恰巧四目相对。
自打六年前那件事之后,后宫便再无宫妃,况且他在宫中安插着眼线,若是皇帝有临幸女子,那人定然会禀报于他,如今看来,只有那一夜。
左相心下断定,这个孩子定然是女儿的孩子,若是那一夜女儿勾引了皇帝,便能解释为什么皇帝通缉女儿五年。
既是如此,那这储君便流着姜家的血,这至尊之位迟早也是姜家人来坐。
夙沧墨一眼看穿左相的想法,眸中闪过一丝戏谑,给李公公使了个眼色。
李公公顿时会意,拔高音调:“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从宣政殿出来,夙沧墨懒散的靠在轿子内,眸光微敛,片刻后沉声吩咐:“命人将小识保护好,莫要让人靠近。”
“是。”李公公连连应声,在关乎小皇子的事情上,他向来上心。
朝中的这些臣子,个个都心眼子多,如今知晓陛下立储,想必会可劲儿打听小皇子的身份,说不定还有不要命的想要对小皇子下手,现在看来,陛下先前的决定实在明智,否则小皇子怕是都活不到这个时候。
御书房内冷冷清清,夙沧墨在宫外待惯,如今在这偌大的宫殿批改奏折,反倒不太习惯。
李公公敏锐的察觉到夙沧墨的兴致不佳,他将斟好的茶放在夙沧墨手边,同他汇报进度:“陛下,方才禀报回来,江先生今日早早地回了宅中,看样子似乎是案件出了问题。”
夙沧墨手上动作微顿,眸光微转:“暗地里派出去的人呢?”
“未曾归来。”李公公侍候在旁,一五一十交代。
说曹操曹操到,堪堪用完午膳,李公公匆匆进来,将一份折子递到夙沧墨手旁,“陛下,这是查到的消息。”
夙沧墨将折子接过,一目十行将内容看完,眸光微动。
将折子合上,夙沧墨顺手扔给李公公,冷声吩咐:“烧掉吧。”
尽管夙沧墨面色不变,但李公公依旧能感觉到陛下心情不佳,他莫名想知道折子的内容,奈何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他只得将心中那抓心挠肺般的感觉压下。
待李公公将折子处理好,夙沧墨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