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将姜亦依堵得无话可说。
这的确是她昨夜说的。
房间传来一声轻微地咳嗽,三人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夙遥识面色苍白的倚在门边,就那般静静的看着他们。
李公公从来都看不得小皇子这么虚弱,他一时间有些失态:“小公子,你怎的也出来了?快些回去休息才是。”
姜亦依对李公公的反应有些惊讶。
这李公公倒是挺关心孩子的。
她垂头看着陷入纠结的姜小渊,低声商量:“儿子,爹有事出去,家里还有一个病人得靠你照顾,待找到小公子的父母,爹定然不会再食言,如何?”
姜小渊大抵也觉得此事自己没有处理好,也不执意跟随姜亦依出门,他点了点头,转身朝夙遥识跑了过去。
“爹爹,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姜小渊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朝姜亦依摆了摆手,“记得和我的约定哦。”
姜亦依哭笑不得,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李公公此时也恢复了原先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先前什么也没发生过。
“江先生,那位小公子可是受了风寒?”李公公状似无意的询问,还不忘补上一句,“先前我看那位小公子还好好的,莫不是有什么隐疾?”
姜亦依暗道一声老狐狸,想来这是在套话。
若非方才注意到李公公的异常,恐怕她还当真会以为这只是简单的问候。
“李公公,似乎很关心那位小公子。”姜亦依反问,“莫非李公公和小公子认识?”
一句话将李公公堵的哑口无言,他赶忙寻了个由头,“江先生说笑了,奴才若是同那位小公子认识,岂能不知晓小公子的身体状况?”
“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姜亦依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倒是在下眼拙。”
李公公此刻是全然不敢再提小皇子了,怪他太心急,本想让江先生透个底,看看可否治愈小皇子,奈何却让江先生看出了破绽。
好在姜亦依并不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李公公也松了一口气,他顺势转移话题:“江先生,大人今日心情不太好,待会儿万万不可触及大人霉头。”
姜亦依挑眉。
她可记着今日在亭子里,夙沧墨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莫非是因为这桩案子?
姜亦依记在心上,待会儿尽量同夙沧墨少些交谈,否则这暴君若是被惹毛了想要砍了她,也无人敢阻止。
两人一路畅行无阻,来到衙门大牢,姜亦依脚步丝毫未停留,径直走了进去。
这地方……对仵作来说熟悉得很。
今日的大牢格外的寂静,往日里总会有囚犯哭天喊地,如今却静的仿佛无人之地。
姜亦依被领到大牢最深处,那里一贯是关押罪大恶极之人的。
夙沧墨显然也是刚刚到来,桌前的茶水还冒着滚烫的热气,他慵懒的靠在椅背上,视线落在被铁链锁在刑具上的男人。
那男人浑身布满血迹,大抵是刚刚用过刑,此时昏了过去,垂头挂在那里,似是一个破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