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巡抚衙门的大堂之内,坐着两人,居主位者,乃是江苏巡抚毛一鹭。
在毛一鹭的左下方,还有一个相对年轻的官员,看年纪约在四十左右岁,身着绯袍,胸前的补子上绣着云雁,是个四品官。
汪乔年走进堂来,朝着江苏巡抚毛一鹭一拱手,“中丞大人。”
毛一鹭淡淡一笑,“岁星,你这一路奔波,辛苦了。”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说着,毛一鹭一指旁边的四品官员,“这位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路振飞,路佥宪。”
汪乔年朝着路振飞拱手行礼,“路佥宪。”
路振飞赶忙起身,拱手还礼,“汪臬台。”
“好了,好了,”毛一鹭招呼二人落座,“二位就都不要客气了,坐,坐。”
汪乔年刚一落座,立刻就有书吏给他端上来一杯茶。
原本汪乔年在淮理清头绪之后,便派人快马赶赴扬州,向巡抚毛一鹭禀报,他本人则是打算和漕运衙门接洽后,再赶回扬州,当面向毛一鹭汇报情况。
当然了,他本人,也是更倾向于毛一鹭能亲自赶来淮安,毛一鹭是江苏巡抚,他一来,很多事情处理起来,比他这个按察使要方便的多。
毛一鹭接到汪乔年的奏报后,本来他也是想亲赴淮安府的,可他转念一想,不行。
一来,他自己本人身体不算太好,这一路颠簸,他恐怕有点为难。
二来,扬州盐商的势力,非同小可,在这盐政改革期间,他得坐镇扬州,以防节外生枝。
三来,代表朝廷的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路振飞刚好来到了扬州,这就好比是钦差啊,他毛一鹭作为江苏巡抚,那就得陪同,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也得先放下。
所以,毛一鹭就只能火急火燎的再把汪乔年给折腾回来了。
毛一鹭看向汪乔年,笑道:“岁星啊,朝廷定下盐政改革的国策,公文到达江苏已经两月有余,可我们江苏迟迟没有动作,路佥宪这一次来啊,怕是要向我们兴师问罪呀。”
路振飞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毛中丞说笑了。”
“盐政改革,各地开展的都不算顺利,甚至可以说是阻力很大。陛下便与内阁以及吏部、户部,选派了一批官员,下到各个省份,协助地方,尽快的完成盐政改革的国策。”
“我这次来呀,非但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反而是要听从毛中丞您的调派,您老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说着,路振飞就拿出了一则调令,“另外,这是军政部的公文,盐政改革期间,江苏的兵马,包括江苏总兵麾下的兵马,会全力配合江苏。”
毛一鹭听罢,哈哈一笑,“那路佥宪要是这么说,老夫我可就不客气了。”
“毛中丞有事尽管吩咐,振飞定全力协助。”
毛一鹭看向汪乔年,“岁星,你不是在淮安府碰上了一个棘手的案子吗,正好路佥宪在,又在都察院任职,莫不如让路佥宪帮忙,看看会不会有新发现。”
汪乔年心领神会,立刻拿出供词,双手递给了路振飞,“路佥宪,这是审案记录以及罪犯的供词,您请过目。”
“好,好。”
路振飞接过,仔细翻看,神色越发凝重,“这是谋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