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雁那天也不想去,所以是你死活要让韩雁陪你一起?”顾轻舟小心翼翼地问。
彭怡乐反应迟钝,抿着唇点点头。
“所以现场发生了什么?”
“韩雁被常朋义打。”
她唇角颤抖,声线喑哑又低弱,必须仔细倾听才能听见,还能听见胸膛中的恐惧。
迟姗姗拍拍彭怡乐的手背,又把人揽在怀里,轻抚脊背。
“还发生了什么?”她温柔的声音穿破彭怡乐的耳朵。
彭怡乐摇摇头,委顿地合上眸子,似是不愿意说。
顾轻舟徒然站起身来,说时迟那时快,朝外面走去。
“你去干嘛?”迟姗姗赶忙问道。
顾轻舟声线冷淡:“我打电话叫卓风,给她做催眠治疗,或许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会有副作用吗?”迟姗姗迟疑。
顾轻舟顿住脚步,眼皮散漫的掀开又合上:“如果想要知道真相,总有人要做出牺牲。”
“你不能再牺牲一个花季少女,”迟姗姗口吻坚定,“给她个机会。”
顾轻舟在椅子前落座,烦闷的心情被他强制压下,他何尝不想让彭怡乐自己开口。
冷汗浸湿了他的掌心,他几乎觉得面前的彭怡乐就是六年前的自己,费尽心思,想要冲破障碍,又被心理情绪所阻碍,一次次想要回忆最初的场景,又觉记忆被人封锁,头晕脑胀也一片空白。
他不止一次希望自己死在那个深夜里,就不会过多的折磨,令他人生白走几遭,还是原地踏步。
顾轻舟粗喘着气,又一次费尽心思去安抚彭怡乐的情绪。
他的心头浮现一丝执念。
他希望彭怡乐不是他。
彭怡乐的情绪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在顾轻舟几次三番的心理交涉中缓缓放松,只是精神紧绷,低头抱着杯子久久没有说话,已经能够接受问话了。
“可以和我说说,你昨晚去了哪里吗?”
迟姗姗打量着她狼狈的状态,试探性的问道。
彭怡乐眸中有些抗拒,但口头没有抗拒。
“我……”她狠狠吞咽口水,眼角滑下一道泪痕,“我昨晚喝醉了,被常朋义……”
后半句没有说出来,被眼尾处携卷着的殷红所代表,她撩动着头发,露出右脸颊处的青紫。
如果不是被凌乱的头发盖住,几乎看不见那骇人的青紫色。
彭怡乐浑身战栗,安静的房间里隐隐能听清她牙齿相碰的声音。
顾轻舟和迟姗姗狠狠咬牙,却没能发出声音,胸中愤恨难平。
迟姗姗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忽然向门外走去。
迟姗姗冷着脸,在办公厅喊了一声,办公厅的人众说纷纭,没什么事情可做,被迟姗姗吓了一跳。
声线传回房间,还能听清迟姗姗口吻中狠戾。
“你们谁把常朋义抓回来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