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吧嗒吧嗒的,是个男人,穿着一双昂贵的皮鞋,步履十分平静,甚至有些轻快,听起来心情不错,应该不是来救人的。
迟珊珊收回手来,怕打草惊蛇。
那阵脚步声愈来愈近,迟珊珊阖上眸子,装作昏迷,那人的脚步声近在咫尺,似乎透过栏杆看向他们。
迟珊珊感受到了那阵目光,耳边还隐约掠过一阵讥笑的声音。
除此之外,那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随即一步步走远。
这声讥笑环绕在迟珊珊的耳畔,异乎寻常的熟悉,萦绕在迟珊珊的脑海里和嘴边,却又死活想不起来。
头顶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迟珊珊放松下来,重新开始拆卸头顶的栏杆。
那栏杆坚固无比,比扣在手腕处的锁链还难以拆卸,锁链好歹泡在水里,布满锈渍斑斑,容易破损。
身体里本来没残存多少力气,都被迟珊珊用来破坏栏杆了,可那栏杆仍是纹丝不动。
窗外明晃晃的月光照进栏杆,迟珊珊向上望去,有一种赏月之感,银光播撒下来,似乎有一股暖意。
在栏杆上叮叮咣咣砸了好一阵,她没敢闹出多大的动静,身体仍是逐渐脱力,失血过多的症状逐步袭来,眼前一阵黑一阵白,险些晕倒。
许久,她才恢复过来,头顶上又响起一阵呼喊声。
“迟珊珊,顾轻舟……”
那阵声音短促且焦急,由远及近,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迟珊珊掀开眼皮,脑子由于失血过多有些迟钝,抬眸望去,望见一双湛蓝色的眸子。
那蹩脚的中国话又一次低声道:“你和顾轻舟怎么样?!”
卓风并没有着急解释自己怎么到这里,边问询着两人的情况,边找东西拿来水牢的大门。
那金属栏杆就是水牢的大门,顾轻舟和迟珊珊困在里面,外面挂着一个大锁,压碎锁,就可以打开门。
“我没什么事,但是……”迟珊珊勉强笑了笑,语气停顿,“顾轻舟的情况不太好。”
卓风粗喘一口气,他走进这间工厂,找了很久才看到顾轻舟和迟珊珊,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他也不敢耽误,在这间小屋里绕了一圈,在角落里找到一块尖锐的石头,连忙用力砸那道锁。
迟珊珊在水中,连忙摇晃着顾轻舟的身体,急促地呼唤着他。
叫了三四次,顾轻舟憔悴的脸上,眼皮缓缓抬起,视线还未聚焦,涣散的不知看在哪里。
“顾轻舟,卓风来就我们了!!”迟珊珊的话语透着喜悦,欣喜的笑容挂在脸上。
相比较之下,顾轻舟神情迟钝,铁青的脸上茫然无措。
“卓,风……”
他低声呢喃,重复着这个名字,尾音好像是疑问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