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风坐在轮椅上,挣扎着挪动了一下身子,腿部肌肉酸痛,惹得他不住皱眉。
他不停地唤着宋如玉的名字,温柔且缓慢,像是在念着什么咒语一般,宋如玉的神色很快就被他所吸引,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金属怀表,轻轻摇动,怀表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他略带引导地让宋如玉看向怀表。
很快,宋如玉的眼皮开始发沉,昏昏欲睡。
“想象你躺在一片软绵的草地上,吹来温暖的风,轻轻抚过你的脸颊,现在你微微睁开眼眸……”卓风一点点引导着她。
宋如玉真的睁开了那双空洞洞的眼睛,顾轻舟抱臂站在一边,紧皱着眉,默不作声。
在催眠的过程中,顾轻舟不敢说活,只能一点点听着卓风引导着宋如玉找寻着那丢失的回忆。
很快,宋如玉空洞洞的眼睑微微颤动着,呜咽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挤出,泪水从眼眶汹涌而出。
很久很久了,顾轻舟很久没有听见过那属于宋如玉的声音了,乍一听见,心头滚烫,蓦地鼻尖微酸。
……
那是一个晴空万里的下午,一如往常,只是这天过得并不平常。
海岸边,轮船的汽笛声快速响起,坐船的乘客纷纷迈上轮船,宋如玉抱着手提箱,正坐在轮船的一角。
轮船的螺旋桨划过白浪,卷起一层层的漩涡,宋如玉却在这时心中惴惴难安。
她要前往北京念大学了,明明心里十分激动,临走却放不下她的父亲,宋如玉的眉眼低垂,半响却被一个男人撞了手臂。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比她稍稍大上几岁,脸色苍白,身上还是淡淡的药味,看起来便是身体不好,一身西装革履裹在身上,同样提着一个手提箱,却有一种早熟的错觉,仿佛是去谈生意的商人。
他道歉后,由于旅途太长,便与宋如玉侃侃而谈。
她和男人聊的十分投机,那年轻男人举止典雅,也曾娓娓道来,
只是很快,男人的行为便开始显现出暧昧,宋如玉有些胆怯,始终不敢说话,好不容易挨到北京,下了轮船,她连忙松下一口气,刚走出码头,就被那人伸手攥住手腕,强硬地索去一个吻。
宋如玉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转头就要跑,那男人却是目光里略显怒火,揽住她的柳腰,在她苍白的脖颈处猛吸着气,热气席卷进她的脖颈。
“我很喜欢你,做我的女人吧……”他呼吸间喷涌而出的热浪,挟卷着过度的温柔,一同闯进宋如玉的耳朵。
她的耳根红了红,在他的皮鞋上跺了一脚,仓皇逃走。
再见他时,又是在大学的大门口。
那天,宋如玉和朋友刚从图书馆出来,便看见年轻男人站在车旁,冲她招招手,似乎是在招呼着她,唇角还略带一丝歉意的笑,似乎是来为上次的事道歉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