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收拾以后,我身着素雅的衣裙,如同往常一般出门。
清晨的微风拂来,带来一丝凉意,上车前我向车夫说了一个地点。
马车缓缓行驶,路过回春堂时,外头依然是人声鼎沸。我轻轻掀开车帘一角,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在那张龙飞凤舞的纸条上,心中有些无奈。
连枝怔怔地看着门前长长的队伍,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不知在想什么。
“你可去问他了?他母亲生的是什么病?”我转过头望着她,轻声问道,“旁的他不接受也就算了,这人命关天的事,他总不好推拒。诊病的钱也不用担心,我会与葛老说明……”
连枝摇了摇头,从眸子里透出一股隐隐的无奈,“他说不去。”
“不去?”我微微蹙眉,满是疑惑。就算他有骨气要靠自己挣钱娶妻,为了他母亲能早日康复,也该去城中最好的医馆瞧瞧。就算不借着我的名义去,按规矩挂号排队也该要去的。有什么理由不去。
“还有这样的人……”灵卉黑了脸,看看连枝,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
“不是他不愿意给母亲治病。”连枝叹了口气,“是他母亲自己不肯去。”
听她这话,我心中一紧,蓦然想起吴姨娘,难道也是什么先天的绝症。像吴姨娘这样的家底,且不愿花那冤枉钱。寻常百姓,更是不敢想象。
我抿唇沉吟,带着一丝侥幸,“究竟为什么不肯去,也该有个说法?”
连枝还是摇头,神色疲惫,“他说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的母亲整日腹痛,吃了许多药也不见好。尤其抗拒郎中,后来干脆见都不见了。”
既然吃药便是想好的。可又不见郎中。
我想了一想,实在想不出所以然。打算寻机会去回春堂问问。
车厢中顿时安静下来,陷入短暂的沉默。只听见车轮碾过石子的沙沙声。
一路晃晃悠悠,连枝渐渐合上眼睛。
我与灵卉默契地没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连枝依然沉浸在睡梦里。
灵卉轻手轻脚地扶我下车。
我简单交代车夫几句,便带着灵卉走向面前不起眼的茶楼。
刚走近,跑堂就迎了过来,“夫人这边请。”
时间尚早,何况这茶楼坐落远离集市的喧嚣,堂中并没有什么人。
“听曲儿,喝茶,小店都有,包您满意。”跑堂热情地让座。
这是我第一次踏入这样的地方,环顾四周,店内光线有些昏暗,摆设半新不旧但也算整洁有序。
“甲座。”我缓缓开口。
那跑堂迅速打量我一眼,恭敬地将我引上楼梯。
脚下的木板每踩一步都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令我原本复杂的心情雪上加霜。我想要快点见到吕伯渊,想要他给我答案,想要让他帮我解决难题。他答应与我见面,令我兴奋激动。以至于对人生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约见外男的紧张恐慌,后知后觉。手心里渗出微薄的水汽。
“到了。”跑堂在房门前停下,规矩的敲响房门。
不待我收拾心情,门内传出吕伯渊熟悉又沉稳的声音,“进。”
与此同时,房门被打开,彼此的视线相交。吕伯渊放下手中的茶壶,缓缓站起,向着我微微一笑:“夫人,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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