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走后没多久,金宁回府就遣散了那些女眷,然后径直去了书房,进了一条密道,她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尽头。
打开门,她走到一条街巷之中,就这么站在那里,顷刻,树上就跳下来一个人——杜怀安。
“你怎么来了,阿宁,快回去。”
金宁望着他,脑海里不自觉就回想起宋柔的那些话。
那些无辜枉死的人,她们也有自己的家人和牵挂。
施暴者,本就该被律法所制裁。
而帮助施暴者逃之夭夭的人,便与助纣为虐有何区别?甚至于说,他们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施暴者?
今天的他们,很有可能就是明天的你。
“阿宁,回去。”
金宁的手微微颤抖着,她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怀安,我们一起回去好吗?”
杜怀安久久地凝视着她,“阿宁,你对宋柔起了怜悯?”
金宁没有回答他,而是抖着唇问道:“怀安,你杀了如师如父的贺守大人,你已经错了,切莫再错下去了。”
杜怀安惊了一下,握住她的肩膀,“可是宋柔告诉你的?!她从哪儿知道的,苏子卿?!”
“没有,她什么也没和我说!”金宁忽然情绪失控地推开了他,“她什么也没有和我说!你真的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怀安,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杜怀安沉默了,他看着金宁的眼眶一点点变红,看着她眼底的气氛与失望,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怀安,我们在扬州初遇的时候,你也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啊。。。。。。你忘记了吗?我就是。。。。。。就是你救下来,为着你的侠肝义胆,我才倾心于你的啊。。。。。。”
一行清泪滑落,金宁的睫毛上都是泪珠。
“可是你如今,怎会变得如此?”
“你还是从前的你吗?”
“你现在让我感到陌生又害怕。”
“你可知,你变成了从前你自己最讨厌的存在。”
挤压了好久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爆发,她望着沉默的杜怀安,无声落泪。
过了好久,杜怀安才艰难开口,“阿宁,我做这一切,实非我所愿。。。。。。”
“那就收手吧。”
“我回不了头,”杜怀安抬起头,笑得有些凄凉,“权力这动力,一旦沾染上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阿宁,我想给你更好的生活。便也是与你扬州初遇,我救了你,自己却深陷泥潭,是二皇子路过扬州,将我从大牢里捞出来。我从未同你说过这些,我觉得这些阴暗里的东西,我一个人去就好,你只需要向着光明。”
“可是。。。。。。”他的眼神骤然变冷,“如今这一切,却被苏子卿毁了,我如何善罢甘休?”
“不是他毁了你,是你自己毁了你自己。”金宁一步步走上前去,“你今日在这里,是否就是要拦截宋柔,将她劫走,以此威胁苏子卿?”
“是。”杜怀安很坦然,没有丝毫隐瞒,眼神一片清明,“我的确是守在这条路上,想要劫走宋柔,我要让那位高高在上的钦差大人跪下来乞求我。”
金宁抿了抿唇,眉头紧锁着,“怀安,听我一句劝,收手吧,不要再一错再错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