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尧带着一爱妾回府这事,前阵子不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吗?那周氏女也是名门贵女,被下了这么大的面子,哪能忍受啊!说是跟宗尧大吵了一架,宗尧护着那爱妾,一纸休书便甩在了她脸上!”
“嘶——”
“别说你听了都这反应,那宗老夫人自是更甚,可这休书已下,也就再无转圜之地,这可不就只好找个能把宗尧跟他那爱妾一起压制住的悍妻了?”
周宜微一边忙活,一边留着心眼去听,听到提及自己的那一段时,也不免暗自感叹。
这议论能听是能听,但也不能全然相信。
交谈着的几人仍未停下。
“但这事还没这么简单。那娇妾眼看着宗尧为了她将自己发妻都休了,这主母之位空缺了下来,自然是想争上一争的,只可惜啊,美则美矣,却不大聪明。”
“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母凭子贵的道理谁不懂?可她肚子里还没货呢就到处声张,像是要借此逼着宗尧让她坐上那主母之位一般,那宗老夫人又不是眼盲耳聋,又怎可能听不见风声?”
“已经有了宗尧为爱休妻一事,这娇妾又闹出这档子事,原本找个悍妻压一压也就罢了,毕竟是自己亲生儿子喜欢的人,可若是太贪恋权势地位。。。。啧啧,只怕是要引来祸端啊。”
这剩下的话,那二人就没敢再往下说了。
周宜微听了个全,只叹这人怎的不去说书。
不过若是这些人都这么觉得,那沈惜枝的“死”也就不会太过令人意外了,这于她们而言也是件好事。
从食客嘴里可以先听听风声,但具体的还是得等王妈来了才能下判断。
延续了昨晚的好生意,王妈得了空出来时,店里还有几桌客人,周宜微没法全然抽身出来,迟遇一个人大堂后厨两头跑,也实在没法承担再多的工作量了。
还是让王妈上二楼雅间稍待了一阵,周宜微才上去的。
前几次来周宜微这里生意都不忙,周宜微凭着嫁妆即使不做这些事也足够养活自己,于是王妈也就直接进入主题了。
可这回瞧见周宜微在大堂中忙碌,却也不由得心疼上几分。
周宜微看出了王妈眼底的情绪,笑着上前握住了她苍老的手:“生意好我就能多赚些银两,您该为我高兴才是,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王妈叹了口气:“其实您若是在宗府里再熬一阵就好了。”
周宜微神情一顿,搭话道:“此话怎讲?”
“都说先成家后立业,那也是说要与自家夫人齐头并进、相互扶持。可少爷这如今,在朝中尚且没站稳脚跟不说,又闹出了这么多荒唐事出来。。。。宠爱小妾无错,但若是色令智昏了,那便过了头了,只是可惜了沈姑娘啊。”
王妈摇摇头,又叹息道:“当时小姐要是没冲动,宗府就仍是一个好归宿,世上哪有那么多有情人呐,能相敬如宾的过上一辈子都已然不易了。”
此话一出,宗老夫人对沈惜枝的处置便已然分明了。
周宜微也面露愁容:“这么说来,倒是我害了沈姑娘,毕竟那法子是我要您替我告知她的,她若是从未知晓过,也不至于——”
王妈急忙打断了周宜微:“这怎么能怪您呢?筷子递到人眼前,可这不会用,又能怪得了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