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府、徐府……也包括碑亭巷,范府。
“爹!陛下终于正式降诏了!”严世番满脸喜色。“只要夺回云州城,咱家每年的进项可以增加到这个数!”
他笔划了个手势,严嵩却根本看也不看。
老首辅缓缓开口道:“严世番……你记着,我大明赚取的每一分钱,大头必须交给皇上,你……不可多贪。”
“切!”
严世番听了,一脸的不痛快。
但当着老爹的面,他也不敢把真心话说出来。
徐府。
“父亲,胡宗宪起复,严党在军中重掌大权,您怎能坐视不理?”徐璠大急。
在他身旁,站着两名年轻官员。
看着两人官袍品级不高,却是大明朝堂能发声的人物。
只因他们俩的官职是御史。
御史邹应龙,御史林润。
林润朗声道:“恩师,我等宁愿死谏,绝不让胡宗宪成行!”
邹应龙也上前一步,与林润并肩而立,以示同心。
“糊涂!”
徐阶怒喝一声。
“死谏,你们是要陷陛下于不义吗?”
林润和邹应龙闻言愣住,稍一思索便明白其中道理。
文死谏,武死战,这是自古忠臣的典范。
可是文臣一旦因谏言而死,就等于宣布皇帝是不听忠言的昏君。
牺牲君父的名誉,为自己赚取好名声?
林润和邹应龙纵然真有此心,嘴上也不敢承认。
两人双双跪下,齐呼有罪!
徐阶看两名学生还算听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罢了,为师知道你们是一片好心。”
“但这件事,你二人什么都不必做。”
林润和邹应龙彼此对视一眼,仍然跪着不肯起身。
他们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双双保持沉默,这分明是要徐阶给个准话。
“哼!”
“你们也是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的铜豌豆吗?”
徐阶这样说,两人只低头,去坚持跪着。
“唉!”
徐阶心生一股无力感。
他虽是清流领袖、徐党首领,但对属下官员的掌控力,却远远不如严嵩。
严党分子,恨不能给严嵩当儿子、甚至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