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70章 交换（第1页）

石榴听完富贵姆妈所言，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心中悲痛万分。

一股强烈的不适感涌上心头，令她忍不住连连后退数步，直到站稳脚跟方才停下。

她的嘴唇颤抖不止，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发现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发不出一丝声响。

“哎，你姆妈也太想不开了吧！咱们村里头哪家不是这么过来的呢？要想生出儿子，总得付出点代价嘛！你看看我，一直坚持服用生子秘方，从未生过女孩。”

“虽然富贵和他的弟弟们都有不全之处，但总比女娃好。村长说了只要我坚持服药，总有一天一定能生个健全的男娃。”

“也正因如此，富贵他爹每次动手打我之前都会先考虑一下后果，下手自然轻了许多。”富贵姆妈越说越是得意洋洋，“你姆妈真是个蠢货啊！”

石榴默默地低垂着头，没有替姆妈辩驳，只是觉得双脚如同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之上，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她毫无征兆地昏倒在地。

……

当她重新睁开眼睛时，已是深夜，身旁的富贵正在熟睡之中，那如雷般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响彻整个房间。

清冷的月光穿过窗户洒落在富贵圆润肥胖的脸颊上，照亮了他那厚厚的嘴唇以及眼距过宽微微张开的双眼。

望着这张脸，石榴心头涌起一阵无法抑制的厌恶感。

一个坚定的念头在她心底萌生。

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然后轻轻推开房门，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后山走去。

如今姆妈已然离她而去，石榴不知道自已继续活下去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她只想前往后山，寻得妹妹的那个瓦罐，与妹妹相伴相守，等待着姆妈前来将她们一同接走。

……

石榴泪流满面，一边哭泣一边沿着林间的小路踉跄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没有了路，她茫然失措地伫立原地，心中充满迷茫与无助，完全不知道自已应该朝哪个方向前进。

"石榴。

"一个年轻道童如鬼魅般出现在石榴面前，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石榴惊愕地望着这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哭泣。

道童紧接着问道：

"你恨他们吗？

"

恨？恨谁呢？石榴的脑海中一片混乱。

整个村庄都是这样的，难道要去恨每一个人吗？女娃们的命运如此悲惨，能去怨恨谁呢？

"他们草菅人命，饕食同类，残忍地将你的妹妹溺死，无情地逼迫你的母亲走上绝路，你难道就不恨他们吗？

"道童似乎并不在意石榴是否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

"这个村子里，没有一个人是善良之人。女娃在他们眼中甚至连牛马都不如，你难道就不想亲手杀死那些害死你亲人的恶人们，为你的母亲和妹妹报仇雪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