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丰饶,幼清说了自己的见解:“宇宙中的星神与我们那里的神明并不同。他们或许掌控整个宇宙的命运,但在我看来,他们不过是更高格的生命罢了。仅存神格,却不计后果,闭目塞听…”幼清耸耸肩,“我不太喜欢宇宙中这些星神,毁灭、欢愉、丰饶…”
“每个星神都在走自己单一的路。”幼清搅动着药汤说,“而他们对自己的追随者又太过纵容了。兴许…一位合格的神明大概并没有自己的名字,它什么都会一点,尽可能回应善者的呼唤,惩戒恶者的过错。”
“一个有能力的好人。”白珩做出简略的总结。
“对的。”幼清笑着说,“不过正是因为这些存在,世间的人与景色各式各样,才会丰富多彩,一个只有好人的世界该有多无聊呀。”
白珩托腮看着这个个头不高的小姑娘,她瞧着也没有多高深莫测,兴许唯一特别的地方便是她明媚的脸,叫人见之难忘。
“不知道你和丹枫许下什么约定,不过那个正眼都不给的家伙同意让你拿出持明卵,就说明一定是很重要的事。”白珩拍拍她的肩,“先替他谢谢你了!怎么样,今天我请客,庆祝我出…呸,庆祝我摆脱司舵魔爪!”
幼清连连点头,“我在这可无聊了…弘月不会说话,丹枫也不讲话!哎,不知道景元什么时候回来…”
“是呢…不知他们…”
幼清察觉她的心事,“担心他们吗?”
“曜青屡屡出征,还借用外援,恐怕是一场恶战。本以为上次就是最后…”白珩叹气,“罢了,我这人最不擅长藏着掖着,我一出来就想着去追他们,这顿饭先欠着,等我们回来,再一起吃一顿好的。”
幼清点头,目送白珩远去,人也软塌塌地趴在桌子上,她望着旁边的持明卵说:“弘月呀…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持明卵安静泡澡,无法回答。
幼清打了个哈欠,她用布擦拭着蛋壳,等药剂吸收后,她吹灭烛火,摸摸持明卵,和她说:“晚安啦。”
持明卵安静站立,无法讲话。
*
就在白珩走后第三天,幼清刚戳上旗子铃铛,就见她开着星槎闪现丹鼎司,幼清刚想替她担心她的飞行执照,就看白珩一脸焦灼地推开门,幼清瞬间反应过来,她钻进星槎,见她衣裙有血,幼清担心道:“出了什么事?”
“是景元。”白珩道,“他们一行人碰到了毁灭的军队,景元以一己之力破出重围,与镜流会和…”
但他还是受了重伤。
众人折返回仙舟后便立刻找来医师疗愈,奈何见效太慢,腾骁叫她去请丹鼎司的持明医士,白珩一下便想起幼清——这个神秘、神奇又热心肠的姑娘,说不定比持明的医术还要高超,能让景元脱离危险。
一听是景元,幼清总是明亮的眼眸忽然荡起波澜,白珩的星槎开得飞快,她落地时,星槎在地上擦出一道火花,天舶司司舵就在一旁,但这次,司舵并没有阻拦,白珩拉着幼清来到云骑军营,见到坐在帐内的景元,幼清骤然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伤及性命。
他脸色发白,却还挂着笑。亲朋好友围了一圈,就连神策将军都站在一旁,面色凝重。
见白珩折返,众人面露喜色,可看到小小的幼清时,大家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尤其是不认识她的…这是谁啊!怎么看都不像是医生!
幼清道:“我要诊断了,还请诸位退出帐中。”
腾骁看看镜流,镜流点头,和她道:“有劳了。”
幼清摇头,剑首和将军都发了话,他们没有不走的道理,等大家散去,她这才看到横贯他整个左手臂的伤,镜流用冰将他的伤口全部封冻,可隔着冰层也能看到里面的肉在灼烧。
他面不改色,带着微笑面向她,幼清坐在他身边,手指轻摆,他散落的发丝被妥帖得束了起来,幼清问:“不痛吗?”
“痛极。”他哑声说。
这一说话,景元的身体发起抖来,可见刚才都是强撑,幼清道:“这是谁的力量?”
“毁灭的军团。”景元指了指自己的伤口,“留下了永不熄灭的火焰,就连师父的冰霜都无法冻结。”
幼清道:“不怕,我现在要解冻了。”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赤色的药丸,她用两指捏着,景元张口,用唇抿去,她笑问:“不怕我害你?”
“害我有什么好处?”
“真敬佩你的忍耐力…”幼清问,“吞了吗?”
景元点点头,“噎。”
她噗嗤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