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了棋牌室以后我打眼往里一扫,发现棋牌室的面积不算小,除了普遍的麻将机、扑克牌桌之外还有牌九、百家乐等娱乐设备。而且生意还不错,基本算的上是客满,还有不少‘等桌’的人在棋牌室里来回晃悠。
进屋后,我趴在吧台上,笑着冲看局的一个青年询问道:“诶哥们,打听个事,郝胜利在咱这玩呢吗?”
“郝胜利??”青年愣了愣。
我笑着补充道:“就是赖五子!”
“啊,赖五子啊!那不就在那晃悠着呢吗。”青年顿时领悟,随即朝着棋牌室内的一人指去。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一看,见一位不到四十多岁的中年正背着手看人家打牌。
这个郝胜利个头不高,大概也就一米七二。而且身材非常削瘦,往那一站跟个竹竿似得。最雷人的是,他穿的衣服最起码比身板要大了两个码数不止!一件黑色的外套穿在他身上,袖口最起码得折两道才能露出手,下身黑色西装裤的裤脚在地上磨得黝黑锃亮。
我和东征对视一眼,随即走到郝胜利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直言问道:“郝胜利是你吧?”
郝胜利回过头,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眼,之后皱着眉问:“你们谁啊?”
“张友民认识吗?”见他默认我也没拐弯抹角,盯着他直言问道。
“……你们是要账的啊?”一听‘张友民’三个字,郝胜利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摸了摸有些谢顶的脑袋,再次打量了我俩一眼,撇着嘴说:“这个张友民也算是越活越回去了,总共就五万多块钱的账还找人来要。”
不等我接话,郝胜利就继续说:“你们回去告诉张友民吧,我现在手里没钱,等过段时间有钱了肯定给他!”
说完,郝胜利就准备转过身去,继续看人打麻将。
“啪!”
我一把抓住郝胜利的手腕,舔着嘴唇笑着道:“你好像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张友民欠我钱,他没钱给我,我就只能找你……懂了吗?”
“我他妈也没钱给你们,你们找我有啥用啊?”郝胜利一把甩开我的手,跟小孩似的把裤兜给掏了出来,指着裤兜伸着脖子喊道:“你看我兜里比脸都他妈干净,上哪弄钱还给你们?要实在不行,你看我身上哪值钱你剁下来抵账吧!”
经他这么一喊,棋牌室玩牌的人顿时安静下来,纷纷把目光聚集在我们身上。
我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皱着眉道:“你都快四十多岁的人了能要点脸吗?这年头你欠谁钱是白欠的?总共就五万多块钱,你都拖了快他妈一年了,一分钱不还说的过去吗?”
“我是想还,但我就没钱我能咋滴?”郝胜利已经彻底不要脸了,盯着我撇着嘴道:“要不我跪下给你磕俩头,你借我五万块钱我把钱还了行吗?”
“你他妈……”
我脸色铁青的刚要开口,就看到看局的青年走过来,对我笑着说:“诶哥们,你们要是有啥事就出去谈呗,你这样我们没法做生意啊。”
我扫了一眼青年,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青年见我们不吭声,顿时挺客气的掏出烟盒递给我一支烟,打着圆场劝说道:“赖五子不光欠你们钱,还欠我们局子里一两万没给呢!他老家就在这,人也不能跑。等有钱了,肯定就还给你们了。再说了,一年多都等了,还差着几天啊?”
我没接青年递来的烟,而是面无表情的盯着郝胜利道:“五万块钱对张友民来说可能不算多,但对我来说绝对不是小数目。这钱你要不还,我天天找你。不信你就等着看吧。”
话音落下,我和东征转身就往外走。
“要钱我肯定没有,你们要真牛逼那就干死我!”郝胜利粗鄙的对着地上吐了口痰。
听到这话我步伐微微一顿,但没等我回头东征就对我不断的摇头。我舔了舔嘴唇,没再吭声径直的走出棋牌室。
等我们走后,看局的青年无奈的看向郝胜利劝说道:“我看人家说的也挺对,这年头你欠谁钱能白欠?不行就想办法把钱还了吧。”
“我他妈一分钱没有拿啥还啊?”郝胜利撇着嘴,梗着脖子不屑的道:“找我要账的人多了,他们算老几?我玩牌的时候,那俩小孩指不定在哪和泥呢!”
“你要不还,他们肯定得天天找你,到时候烦的还是你。”青年无语的摇了摇头。
郝胜利摆着手,一副听天由命的口吻:“爱咋咋地,反正就是没钱给。他们要真有本事那就弄死我,死了也他妈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