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押解张海棠的官差没有动手为难张海棠,张林、艾虎可以灵活处置,切不可打草惊蛇。
包大人要重新审理这起谋杀亲夫案的文书很快就下达到郑县县衙,虽然知县苏顺、县丞赵令使一百个不愿意重审,但是他们没有办法,只能照办,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包大人发话了,谁敢不听啊?
知县苏顺、县丞赵令使雇了三辆马车,苏顺自已坐一辆马车,罗氏、赵令使坐一辆马车,王姨、张大嫂坐一辆马车。
苏顺、赵令使故意安排,让县衙衙役中最凶狠的两名解差王山、董海押送案犯张海棠到开封府。
临行之前,苏顺、赵令使把王山、董海秘密叫到会客室里。
“苏大人、赵令使,”王山、董海知道把他们叫到会客室里肯定有事,便极其小心地问,“我们就要押着女囚犯上路了,敢问您二位大人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
苏顺没有说,他冲赵令使点了点头,赵令使便掏出银票,每人给了五十两银票,并小声地叮嘱道,“开封府包大人要重新审理谋杀亲夫案。如果包大人审问的结果和咱们郑县的不一样,那麻烦可就大了。苏大人、我、包括你们各位衙役都得受牵连。”
“啊!”王山、董海故意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急忙说道,“我们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其实,王山、董海心里清楚:“审错案了找知县、县丞的责任,我们就是跑腿的,包大人就是怪罪下来,与我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在这两位顶头上司面前,自已还必须装作害怕的样子。”
苏顺对赵令使又点点头,赵令使又开始极其神秘地说话了,“案犯张海棠是一名柔弱女子,在咱们县衙大牢里又关押了这么久,此番从郑县到开封府,路途遥远,颠簸劳累,如果,我是说如果,咱们弄一个案犯张海棠暴病身亡,那,那一切都会死无对证、无从查证,这样你我都会平安无事、天下太平的。”
王山、董海多狡猾啊,他们经常干着敲诈罪犯、坑蒙拐骗的勾当,所以他们一听到赵令使的话音,就知道他们这是花银子买命啊。
对于他们两个,这简直就是小儿科,于是王山、董海齐声答道:“苏大人、赵令使,请你们放心,我们弟兄两个保证把活干得漂漂亮亮的,绝对不会留下后遗症,给二位大人找麻烦。”
“这就好,这就好,”苏顺、赵令使闻听此言,立刻眉开眼笑、如释重负。
“这次你们办好了,我请你们去万花楼好好潇洒一把!”苏顺说话了。
“好好好,谢谢大人。”王山、董海都把五十两银票放到内衣布兜里,然后冲苏顺、赵令使双手一抱拳,便领命去了。
次日一大早,王山、董海押着张海棠率先上路了!
张海棠思念自已的儿子,又为自已蒙受天大的冤屈感到难过,特别是她认为一到开封府就会被开刀为斩,所以一路上走走停停、哭哭啼啼,半天走不了多远路。
王山、董海则动不动就拳打脚踢、棍棒相加,可怜张海棠只能默默地忍受。
这日,他们三人在经过一片荒凉山冈时,王山对董海说:“天气如此炎热,你我且在这荒凉山岗上歇会儿吧。”
“对,正合我意。”董海说道,“我是又渴又累,哼,这真是苦差事,费力不讨好。”
“就是。”王山应了一声,然后对张海棠说,“我们就在此歇歇,老实点,不可耍滑。”
张海棠只能无奈地点点头,然后坐在石头上赶紧抓紧时间休息会儿。
押解犯人的官差又渴又累,被押解的犯人肯定更加又渴又累!
趁张海棠闭目休息时,董海把王山叫到一边,悄悄地说:“咱们现在就动手解决这个女犯人吧,否则过了这片山冈,到开封府全是人来人往的大道,那可就不好动手了。”
“对。”王山点点头,随后从布兜里拿出一个水壶,董海从内衣布兜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拧开盖把整瓶药粉倒入水壶里,王山把水壶上下晃了晃,然后向张海棠走去。
王山、董海的小动作让艾虎、张林看得一清二楚,依照艾虎、张林以前的性格,只想冲上去把这两个狗官差杀死,然后把张海棠救了。
但他们这次是奉了开封府包大人的命令,目的只是阻挠官差杀人灭口,在谋杀亲夫案还没有真相大白,真正的凶手还没有抓获之前,不宜动作过大、打草惊蛇。
于是,艾虎躲在暗处没有露面,只有张林手拿水壶走了出来。
王山走到张海棠面前,厉声说道:“罪犯张海棠赶紧喝水,一会儿我们还要上路呢。”
张海棠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此时的她更是饥渴难耐,接过水壶就要准备喝。
“妹妹,妹妹,不要喝!”张林一步窜了过去,一把夺过王山给的水壶,扔在地上,然后把自已的水壶递给了妹妹张海棠。
张海棠一看见自已的亲哥哥,顿时满腹的委屈涌上心头,她先把哥哥递过来的水喝了个一干二净,然后哭着说:“咱妈已经病逝三年了,哥哥你也毫无音讯,如今我就要被押赴开封府开刀为斩了,我正犯愁没有亲人相见,如今临死之前能见到哥哥一面,我死而无憾了。”
“妹妹,我知道你是被坏人设计陷害的。”张林握住妹妹张海棠的手说,“开封府包大人知道你蒙受了天大的冤枉,他要重新审理这个案件。我们应该相信真相很快就大白于天下,真正的凶手也很快就会被抓住,你也会无罪释放的。”
“真的吗?”张海棠听到哥哥张林的谈话,仿佛在茫茫的大海里看到了生存的希望,她立刻激动地说,“如果真能这样,我就能和儿子团聚了。谢谢哥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张林心疼地看了妹妹一眼,笑着点点头,然后从身上掏出十两银子,递给王山、董海这两位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