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都?”
“嗯。”然后伊地知才想起,赶紧补了一句,“不过现在都得到妥善治疗,没有生命危险了。”
双眼上绑着绷带的白发男人将绷带慢慢解下,已经诶了一声:“所以那些老爷爷的判断是私下的秘密死|刑?”
说到这里,伊地知语气迟疑了起来:“……嗯。”他脸上浮起了忧虑,“夜蛾校长的意思,把他争取到高专来监视也是可以的,不过……”
“嗯?”被紧急召回的当事人戴上墨镜,这才回头看了一眼伊地知。
那个明明是后辈,看上去却比五条悟老了好几岁的辅助监督推了推眼镜:“乙骨忧太本人同意了死|刑、”他话没说完。
“问题学生啊?”五条悟就已经摸着自己的下巴把话头抢了过去,“诶,看来还是要我GTG出手才行。”他笑嘻嘻的。
而伊地知已经眼睛一闭,端正地站在原地,带着一股子早死早超生的气势把剩下的决议内容吐了出来:“……而且因为附在乙骨忧太身上的过咒怨灵‘里香’强度太高了,它会在乙骨君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强行行动,所以总监部的命令也包括、呃、让五条先生来执行死|刑。”
五条悟的脚步停下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作为辅助监督的学弟,冰蓝色的六眼被遮掩在纯黑的墨镜底下——这位二十七岁的咒术界现役最强一开始并没有发表结论,只是嘴角微微放平了。
即便到了此刻。
他姿态仍是松散的。
五条悟看上去并不像是在生气,过分高大、修长的白发男人歪了歪脑袋——这姿态甚至像是大型动物的摸头邀请,稍稍有些卖弄着可爱的意思。
“真敢想啊。”但他语气却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
而善子沉在一片隶属于昏迷的完全黑暗中,眼前突然出现了非常细微的辉光——线绳一般的触手钻入了她昏迷中的黑暗,差一点就要抓住她的脑袋。
耳边响起客人开门离开的叮铃声。
善子在恰到好处的错失后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了吧台后的狭窄通道里。
她爬了起来,没时间搭理那边面露惊喜——不知道为什么还套上了自家咖啡店制服围裙——的客人,善子举起一根手指示意他稍等,抽出吧台上的餐巾纸,在上面飞快写下了能记住的内容。
‘同样的白发男人、宝石蓝眼睛、心口线、低配粉毛怪力、两人对战?’
她下笔出现了犹豫——但并不是因为现实中对预知内容的遗忘。
确切来说,那些属于预知的内容确实是在她的脑海中逐渐消退。
但这次出现了没有遗忘的东西。
善子目光看向出现在自己视野余光里的字体,梦里的东西不仅仅没有被忘掉,它甚至被带了出来——这下要认为那是预知梦对象梦里的特有规则就不适用了。
这东西是跟着她的,或者,就是她术式失控,或是进化的表现?
此刻,在善子的视线的角落上,正印着这样的两行状态播报——
[下播中。]
[目标节点定位错误,正在缓慢回跳校准目标危机前节点。]
而没等她搞清楚自己脑袋出的问题、今天的一系列情况、现在的红线现状如何。
旁边的年轻客人已经有些紧张地叫住了善子:“那个……老板娘的名字是善子,对吧?”
猫眼老板娘这才有空抬头。
此刻套着咖啡店围裙的社畜手里抱着他来时就带着的纸箱。
“啊、二号让您留在了这里吗?”她一眼就大概搞懂了状况。
而那个年轻社畜却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把纸箱推向了她:“您该不会刚好也姓齐木吧。”那是个问句,他语气比起询问,更像是在确认某种事实。
善子的目光移向了被客人在吧台上推过来的纸箱子,又看向了社畜客人,她没说话,只是用目光传递疑惑。
“啊、这个……我本来就是为了等待附近的邮件失主才进来的。”他结结巴巴地说。
有缘的话,无论如何都能遇见。
而无缘的话,哪怕只是差了一点点……
那到底是巧合、命运、还是因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