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杏似懂非懂地点头,又受着沈归荑把所有的菜品都吃了一些,才依依不舍地带上祠堂的大门离开。
本以为在祠堂能安安份份地跪足三天,不料想过了申时,沈芊禾娉婷袅娜地推开了祠堂的门。
她久病初愈,面色还有些苍白,小脸似乎瘦了一圈,更显得她娇弱不禁风吹。
“看来祖母的方子不错,二姐姐都能走这么远的路了。”沈归荑捋了捋脚边的裙角,不动声色地挺正了背。
她是不想在沈芊禾面前显露出弱者的一面,只要有沈芊禾在的一方,她的胜负欲便出奇的高。
“三妹,你也太莽撞了!”沈芊禾快步走到她身边,对她的讽刺置之不理,“你可知道如今外面怎么说你的?!”
沈归荑眯起眼睛,抿着嘴不接话。
“呵,你说说你,要是一直安安份份地待在庄子上,没准等你出嫁那日我还能随个嫁妆,全了这一世的姊妹情。可你偏要回来,还……”沈芊禾俯下身,手指掐住沈归荑的脸,眼神里满是隐忍的恨意,“你若是咸鱼翻了身,可要我怎么活?!”
沈归荑佯装出一脸的惶恐,连连摇头:“二姐姐,我不,我只是想活下去……”
“只想活下去?!我看倒是不见得,你野心大得很,一个没了娘又不得亲爹宠爱的庶女,留着清静的日子你不过,偏偏要进来同我抢!明明我才是那个可以去祖母身边伺候的人,你非要来横插一脚,既然你要让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沈归荑的存在,好啊,我成全你!”
沈芊禾朱红色的嘴唇笑得如天边的弯月,可柳叶眉之下的双眸却无半分笑意,她眼角轻轻抽动,一股强烈的狠劲从瞳孔里爆发出来:“现在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你沈归荑不听劝阻擅闯刘府,自以为是地替刘家二姑娘看诊开药,还把刘子妗医死了,怎么样,这个消息足够让人茶余饭后议论个三五年了的吧?”
沈归荑额间一跳,不可置信地抬起下巴问:“是你说的?!”
“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怎么看,我劝你啊,识趣一点,自愿去跟云鹊堂里的那个老婆子说回庄子里过活……”
“可你并不是真心对待祖母!”
“真心有什么用?”沈芊禾一把甩开沈归荑的脸,嫌弃地拍了拍指尖,“若我在她身边伺候,借着她的势,这京城里什么样的人家我搭不上?也就只有你,想贪图这份真心,真是蠢得很!”
像被一把利刃刺中心脏,疼得沈归荑半晌都喘不过气,是了,她不就是因为贪图那份真心,才落得惨死的下场?
“你全都告诉了我,不怕我把真相公之于众?”
沈芊禾摇了摇头,索性蹲下来看着沈归荑,眉毛一挑,面露不解道:“真相?刘子妗都成地里的一捧灰了,谁会信你?!”
“你想把她?!不,你没这个手段。”沈归荑死死盯着她,之前强撑出来的镇静全都不见了,“你为毁了我,宁愿背上一条人命?!”
“本就是个无人知晓的,刘一念和他夫人都不放在心里,恐怕死了只狗儿都比死了她伤心。”
沈芊禾“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刺耳尖锐,划在沈归荑心里勾起阵阵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