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七十一章 不按套路出牌（第1页）

沈三姑娘，人来了，你自便吧。”如安冲着刘子妗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默许的眼神。

沈归荑缓步走到刘子妗面前，见她眼中并无半分怒气，就知道她并没信街上的传言。

“刘姐姐，我先替你诊脉。”

刘子妗乖巧地伸出一只手腕，趁着旁人没注意，她飞快地低声说了句“多谢妹妹”。

手指一颤，之前被误会的委屈骤然升起，连带着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

沈归荑飞快地眨动眼睛，企图把眼泪憋回去。

“你没事就好。”沈归荑替她扯了扯衣袖，盖住那截白皙光滑的手臂。

风寒已经好了大半，奇怪的是体内竟有一股霸道的热气，若这股气用量适中，倒也能成为调和风寒的一种途径。

可惜过于霸道，以至于刘子妗体内一寒一热两股气一起发作想要争个输赢，这才致使人有了气若游丝濒临死亡之现象。

倘若病人心肺过于虚弱，也不是没可能死在这场争斗上。

沈老夫人是个医术高深的，只堪堪看了一眼，便知道刘子妗并非病入膏肓，倒像是补气过盛所导致的上火脾虚，这就跟一只气球突然吹足了气涨得很大，猛然泄了气，球面便会收缩不能、褶皱不堪一样。

她吃下定心丸，缓缓问道：“三丫头，可有诊出什么？”

她倒想看看这个三孙女的医术，学到了哪种地步。虽说前段日子她常来云鹊堂学习，可沈老夫人直觉，这个三孙女未免过于有天赋，比如一味草药，沈归荑只看过一次，就知道它的用途和生长环境。饶是聪明沉稳的沈南枝曾经都闹过不少错处，沈归荑这样，倒像是……深藏不漏刻意藏拙。

“刘姐姐有些气短，应是突然服用某种燥热之物引发了心肺脾胃阴虚阳亢，可她体内本就染了风寒，寒气淤积，还没散出来就被火气压住了，这才造成了病情加重的趋势。”沈归荑想了想，看向一旁的柳桃，“可是服用的我开的方子？”

柳桃瞥了一眼如安，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是的，沈姑娘，药是按那日你给我的方子来抓的，这些天我都是熬的同样的药。”

“这就怪了……”沈归荑垂着头往后退了两步，“我开的方子里不曾有霸道的药材啊……”

沈芊禾突然冷冷一笑：“你能保证每一味药都用量准确？三妹，你才学多久的医术啊？既然这丫鬟都说了是吃你开的方子，你自己又诊断出了确实是服药不对才险些害了人，这事不是已经清晰明了了么？！”

“是啊是啊！这事还有什么可辩的！”姜素素忙开口应和，她扑到沈荇语怀里，眉头一皱，两滴水珍珠就落了下来，“老爷，可怜我们禾儿……”

如安不耐烦地呵斥道：“哭什么哭，你的禾儿还没死呢！哭丧似的也不觉晦气！”

沈归荑忍着笑意，果然，这才是如安的本性。刚刚那个端庄典雅的，她还以为是被谁附身了呢。

“沈妹妹，你自然是猜不到的。”如安把沈归荑拉到手边，似有一种谜底揭开的快感，“水云，去把人提进来。”

水云低声回了句“是”，便转身去屋外，不消片刻，就推搡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进来。

众人皆是一怔，站在如安身后的沈归荑更是半晌没回过神来。

那女子不敢抬头，刚走至如安跟前，水云便对着她的小腿就是一脚。

“刘岚，竟然是你？！”沈归荑震惊之后只剩下了然，她怎么会没想到，不是自己的医术出了问题，也不是方子出了差错，那就只剩下身边人了啊！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可刘岚是她自己要来的人，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在庄子上时，刘岚那么老实忠厚，怎么偏偏是她！

沈荇语却快她一步，直接一个箭步冲上来，对着刘岚的右脸就是一巴掌：“你个蠢奴！还不快如实招来！”

刘岚被这一巴掌打歪了身子，她捂着脸啜泣不止道：“奴婢自知犯了大错，还请老爷放我一条生路！奴婢昨日在刘府追柳桃时，在三姑娘给的方子上做了手脚，把用药分量添多了些。待……待姑娘在祠堂里受罚时，又去街上收买了几个乞丐郎，让他们去传三姑娘的不是……”

沈归荑回想起昨日柳桃匆匆忙忙跑出去给刘子妗抓药，却忘了拿药方，还是她使唤刘岚追上去的。

“你这个黑心肠的！你姑娘对你多好！啊？！真是良心让狗吃了你！”沈荇语又甩了一巴掌，似乎还觉得不解气，刚想抬腿再踹一脚，却被沈归荑拉住。

“你为何要这样？”沈归荑不解地蹲下身与她平视，语气平和温柔，像是在问今晚吃什么。

“自从我跟了姑娘，干的从来都是苦累的杂活，有要紧事姑娘从来不会安排我去。”刘岚自嘲地闭上眼摇了摇头，再睁开时，眼里只剩尖锐的恨意，“我也想像冬杏那样，倘若我一直干这些打扫做饭的事，那我能学到什么？！姑娘你既然不把我当身边人，我又为何要对你尽忠？！”

“你竟然……”竟然这样想？

“可是二姑娘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正好寒露没了，她缺个手边人，她觉得我不错，聪明能干，做事周到细致……”说着说着，刘岚便伏在地上痛哭，“三姑娘，你别怨我，我也没别的路可以……可以走了。我若不干出个名堂来，我那个老娘，就要把我绑了去嫁人，我不想……”

“你糊涂啊！”沈归荑恨铁不成钢地把她拉起来，扬起的手臂却蓦地放下，“我既然把你从庄子上接来，就肯定是要把你当成贴身人来培养的，可你我都刚来府上，所有事情都得慢慢学、慢慢来，冬杏跟着我的时间长，了解我的习性，一些麻烦事我肯定是要先让她替我去办。我还想着，后面再教你识字学算术，让你能多个傍身的手艺……”

刘岚不敢相信地张着嘴：“姑娘，你……”

“二姐姐让你干了什么？”沈归荑话锋一转，让众人措手不及。

谁会在打了温情牌后突然直逼要害啊？！恐怕也只有她沈归荑会这般不按套路出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