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关系嘛,本来也是没有的,可是……”沈归荑轻轻瞟了一眼沈芊禾,见她一脸警惕地盯着自己,就知道她肯定没敢给这几个人说这档子事,“后来那几个匪寇被抓,落了网,还道出了个天大的消息,你们可想知道?”
张伯握着拐杖,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我说丫头,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吧!”
煞有一股:我倒要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的气势。
“那北疆人信誓旦旦地说,有人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要他扮演一回杀手,去取一个人的命!后头出钱的人说巧也不巧,正是各位今日来我沈家想替她要个说法之人。”
这话一出,那几人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引人寻味,跟张伯年纪差不多的两个老人,皆是吃惊惶恐地低着头琢磨,可姜素素的哥哥,却一脸淡定从容。
莫非沈荇语给他写的信中交代了这回事?那他为何不跟其他几人如实相告?
“你是说……你家二夫人买通了匪寇??”张伯同那几个人眼神交流了一番,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你,你可有证据?”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姜素素的哥哥,如果这事是真的,怕是真真白跑一趟了。
那日族里得知姜素素没了的消息,本没几个人放在心上,当初替姜素素撑腰让她嫁进沈家,无疑是看中了沈荇语在朝中谋生,他们从商的,若是有从政的亲家,闯南走北的也能有个人脉说法。
可十几年过去了,沈荇语不仅没升官,姜素素在沈府的地位也总是低人一等,让族里的人渐渐失了对她的期待。
可有人转念一想,这人到底是在沈家没的,姜素素又生有一女,沈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同他们延续一丝香火情。
这不,几个人快马加鞭地就赶来了,为的就是趁着姜素素还没下葬,能打感情牌拿捏住沈家。
可听这个小丫头说的话,好像……他们的算盘要落空了?
“当然,没证据的事我岂敢乱说,那不是把脖子伸出去让人砍吗?”沈归荑浅浅一笑,冲着冬杏低语让她回西边小院去把藏在床底下的契纸拿过来。
“不过好在那人命大,没死在北疆人手里头,几位也不必替姜素素愧疚,这是她做下的孽。”
几个年长的顿时偃旗息鼓,脸皮薄一点的更是紧埋着头不说话。
这会子,谁都不敢去管姜素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万一是真的被报复呢?买通匪寇是多大的罪名?这是要抄家流放的,姜素素虽嫁出去了,可这玩意儿得连坐呀!
更有甚者,突然庆幸姜素素死在山匪手里,让这一桩罪名坐不下来,死了一个总比连累全族的好!
冬杏一路小跑,没一会,就把契纸拿了过来。
白纸黑字,还有姜素素画的押,这算就算是铁板上钉钉了。
“这个孽障!”张伯羞得脸红脖子粗,颤巍巍地站起来就要走,“她的后事全凭大夫人做主,我老了,操不动这个心了……”
周淑慎松了口气,赶忙陪着笑:“可是坐太久乏了?不打紧不打紧,我让人引你去歇着吧。”
张伯摆了摆手,另外几个看他走了,便都陆续起身,对着周淑慎行了个礼,跟在张伯后头离开了。
只姜素素的哥哥,临走之前深深地打量了沈归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