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杏揉了揉大腿,被吓白了的脸慢慢有了血色,她不解地揣摩着沈归荑话里的意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做丫鬟的,好奇心不能太强。
沈归荑把那纸信叠成小块揣进怀里,虽看出了冬杏的困惑,但也没替她解答。
谁知道会不会隔墙有耳呢。
像那四人的身份,除了保护皇子公主,基本不会离开皇宫,如安肯把这四个人拨给她,想是个个心里头都有些不服气的。
今晚,除了来见识一下自己的本事,恐怕还有点下马威的意味。
一夜无梦。
次日,沈归荑穿戴好一切,临了出门时,碰到杨柳腰荡啊荡的沈芊禾。
经过小半月的调养,她往日苍白病倦的肤色开始微微透着粉,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不得不说沈芊禾这人是知道自己的优点的,并且能精准地利用起来,怪不得上一世能迷得苏景翎算计自己,算计沈家。
“二姐今日来得不巧,我正要出门。”沈归荑藏下眼底的暗流,端出一副乖巧遗憾的样子来。
沈芊禾看了一眼落了锁的院门,低低一笑:“今日我不吵着你给我做衣裳,不知三妹能否也给我一瓶药丸尝尝?”
沈归荑眯起眼睛,不知道她是怎么得知药丸一事的。
“都说三妹配置的药丸吃了能让人年轻貌美,这不,周大哥给我捎了信,说是等下个月初,天气暖和了,思年就来京城。”沈芊禾羞答答地拿手撩耳边的头发,眼底泛起红晕,“我之前在北暮寺里吃素念经,身子有些亏了,若能同周家结成亲,对沈家也好,是不是?”
她脸上女儿家娇羞的样子过于真切,让沈归荑一时之间不知道她是真心想嫁去周家还是做戏。
“我手边没有药材了,二姐想要,只能等惊蛰过后,郊外的草药长出来去采了来制。”沈归荑伸出手指算了算,惋惜道,“八成是来不及了,周家人来之前,我赶不出来。”
沈芊禾收敛了脸上的喜色,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外头药铺子里也没有?三妹,你可别为了推脱说谎话诓我。”
“那二姐就去外头铺子里买呀。”沈归荑莫名有些反胃,拍拍手同沈芊禾擦肩而过。
看在沈荇语和周淑慎的面子上,订亲的衣裳她勉为其难地做了,怎么这个沈芊禾一点都不知趣,真以为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儿别人都忘了吗?
望着沈归荑离去的背影,沈芊禾捏紧了拳头,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怎么这个曾经看起来又土又没用的小丫头,自从去年回府之后,像变了个人一般。
识字,学医不说,还会做让豪门贵女都赞叹的衣裳,最可怕的是,一次又一次地从死亡边缘爬回来,让她和她死去的娘都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她应该比自己过得更落魄才是,可昨日上街去采买胭脂水粉,遇到了刘家那个老太婆,竟还明里暗里地将她嘲讽了一番。
若不是那个老太婆炫耀时说漏了嘴,她还不知道沈归荑有这个本事,真是没心没肺胳膊肘往外拐的,有了这种好东西,第一时间不是给自家人,而是送给外头不相干的人充面子!
只要想到这一桩桩一件件,她就嫉妒得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