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桉和徐怀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迷茫,今日的生辰宴,徐桉并没有给宫里人递帖子,为的就是怕被人说拉帮结派。
虽说苏尘燃去边疆了,可邀了桓王来,难免会被人拿来做文章,如今官家年纪上去了,他们这些当臣子的,更得要万分小心,出不得错。
苏景翎今日穿了身极为普通的衣裳,那身朱砂红绣祥云图案的袍子,却在他端秀斯文的五官的衬托下,彰显出几分文人的气质来。
他朝着徐桉颔首行了礼,悠悠地望了一眼园子里的众人,语气却和善得很:“今儿才把朝中的奏折批完,来得有些迟了”
在朝为官的人有几个是蠢的?这番话之下,众人都在揣测桓王的心思。
官家把奏折给他批阅,难道是想扶桓王了?桓王公事繁忙还来徐家,莫非他跟徐家真的……
“咳咳,徐老夫人今日寿辰,本王找人在北边寻了些小玩意儿,拿来哄老夫人乐一乐。”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两个侍卫就抬了一个木箱子进来,一打开,全都是些瓷器玉盏。
不消介绍,从上边的花纹成色就能看出来价值不菲。
徐桉犹豫不决,今儿是母亲的寿辰,若是同桓王闹不愉快,母亲会不高兴不说,自己今后的官路也难走,可要是收了这么多东西,不就在朝中彰显特殊了吗?
“徐大人?”苏景翎眼尾一翘,似笑非笑地,却有股子步步紧逼的味道,“莫不是嫌本王送的东西,入不了你的眼?”
徐怀渊见全家人脸色不妙,心中也是一紧,忙上前微微低着身子开口:“见过桓王殿下,今儿是我祖母的寿辰,本意就是为了讨个彩头图个开心,桓王的礼过于贵重,徐家,徐家收之有愧。”
抬头看到苏景翎的眸子里有了愠色,嘴角甚至挂不得笑了,就又补救道:“我祖母向来喜欢瓷器,不如让我祖母好好挑上三四件,余下来的,等用膳之后咱们举办个小游戏,让赢家们挑选喜欢的拿回家去,也算是共同分享了我祖母的欢喜,如何?”
苏景翎眉头微皱,提起十二万分的兴趣打量徐怀渊,这个人平时看起来就是个只会读书的弱书生模样,这要放在之前,他是看一眼都嫌多。
今日这番话,倒是让苏景翎不好发难徐家了,要说不同意徐怀渊的提议,那就是摆明了他小气,送出去的时候如何支配,他是没有权利管的。
这个徐怀渊倒是聪明,借他的手,拉了徐家的人情!
“本王送给徐家,那就是徐家的东西了,如何分如何选,都是你家的事。”苏景翎心中难免有些芥蒂,可也不好发作,只得强装镇定,“本王有些乏了,自行找个地方歇一歇,都散了吧。”
望着小厮领他往客房的身影,沈归荑在心中暗暗鄙夷,苏景翎总是喜欢在表面装出一副彬彬君子模样,估计这会连后槽牙都咬痛了吧!
看着徐怀渊云淡风轻的样子,她越发觉得没有替沈南枝看错人,刚才那番话,实在是把苏景翎的软肋捏得死死的。
“大姐,没想到徐大哥这么厉害。”她附在沈南枝身边咬耳朵,“我还以为他是只会念死书的人呢。”
沈南枝耳朵一红,笑着骂她:“怎么还当着人面议论的?平时怎么教你的,竟全忘了?”
沈芊禾在后头听着两姐妹说悄悄话,心中又酸又痛,桓王多阔绰呀,一出手就是珍奇的宝贝,再不济,这个徐怀渊好像也不错?
怎么,听沈归荑的话,沈南枝同徐怀渊之间,有她不知道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