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旌检查完后,沉默了一会,打开门催促门口的医生:“西药单呢?”
“来了来了!”一个医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喘着气将一叠单子恭敬地递给谢旌。
谢旌接过,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青偃凑过去看了眼,全是英文。英文字母她看得懂,可纸上那些字母凑在一起,她一个都看不懂。
再看谢旌,全神贯注,快速地扫着纸上的英文。
因为认真且专注,谢旌的表情跟往常不一样,使得他侧脸的线条越发明朗,真如刀斧雕刻一般。
青偃不由看得出了神,很久以前,那时他们还刚认识不久,她坐他的车,自她的角度,看到谢旌的侧颜,也是心中诧异:怎么会有男子长成这样呢?
只是当时,她对他百般嫌弃和看不上,他的颜便也成了罪过。可如今再看,她却满心满眼觉得,她家的谢督理真是世上最最好看的男子了。
“笔。”谢旌修长的手指指了只医生胸前。
身边的医生赶紧取下衣服上夹着的钢笔,拧开后递给谢旌。谢旌拿着笔,迅速在几种药上画了圈:“这些药单后面的库存是最新的吧?”
医生回:“是。”
谢旌说:“好,把这些药都拿来。”
医生有些不确定:“全部?”
谢旌看了他一眼:“全部,现在就去拿来。”
医生“哦”了一声,拿着西药清单转身就跑了。
青偃问谢旌:“那些药能解掉江少夫人和楚大小姐的毒?”
谢旌知道江淙也是这个疑问,便道:“那几种药都不是针对那种毒的,但里面的主要成分有一定效果。兰城的药太少,如果在江城,我有九成把握,但在这里,我只有六成,江大帅,要赌吗?”
最后一句,自然是对江淙说的。
江淙沉默。
谢旌又道:“那你先考虑,我去和楚夫人说一声。”说罢,也不等江淙回话,推门而出。
青偃自然是跟着谢旌的。
一出门,谢旌便忍不住“切”了一声:“搞得好像他还有第二种选择一样,赌,有六成上胜算,不赌,等死吧。”
青偃嘴巴没谢旌毒,却也瞧不上江淙的优柔寡断。这种事,当断则断,犹犹豫豫除了拖时间,有什么用?
相比江淙,楚夫人倒爽快多了,立刻道:“谢督理,我相信你,我们试。”
谢旌说:“好。那我再提醒一句,接下来,楚夫人得寸步不离地陪着楚大小姐。”
楚夫人说:“没关系,思远这样子,我本来就应该陪着她的。”
谢旌点了点头,对门口的医生说:“准备点滴。”
医生跟得了圣旨一样,自然是谢旌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过多久,去拿药的那位医生,抱着一个箱子回来了。
谢旌仔细看了一遍,拿了其中两瓶,熟练利落地打开,用针吸了,然后注入生理盐水瓶里,吩咐旁边站着的医生:“给楚大小姐挂点滴吧。”
主治医生小小纠结了下,本想说这是护士的活,可床上躺的是楚督理的女儿,眼前站着的是和楚督理一样位高权重的三省督理,他很快说服了自己,乖乖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