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放着两大排书架,显然是间书房。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她应该在二楼,她考虑试试能不能从二楼跳下去。
经这一番折腾,她已经累得浑身是汗。擦了把汗,她迅速走到窗前,正要开窗,却不小心碰掉了什么,安静的屋子里发出一声轻响,她赶紧去捡那本册子。
眼风扫到打开的册子,青偃的目光便再也移不开了。册子里有一张地图,地图上吴、淮、郑省几条铁路都打了叉,不仅如此,淮省还有两处画了圈圈,圈圈里也打了叉。
青偃瞬间明白了这几个叉的意思。
“吱呀”一声,门开了。青偃猛然抬头,正对上曹嘉年微显诧异的眼。
空气凝固了几秒。
脑中迅速转动,青偃先发夺人:“你炸了吴、淮、郑的铁路,要断谢旌的供给?!”
曹嘉年倒也没否认:“是,我就要这场洪水毁了谢旌所有的一切。”
青偃直接将册子甩向了曹嘉年。曹嘉年没有躲,册子砸在了他的脸上,但青偃手上没力气,只砸歪了他的眼镜。曹嘉年扶正了眼镜,弯腰从地上捡起册子。
“曹嘉年,你这个疯子!”青偃此时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明白跟她硬碰硬没有意义,曹嘉年即便心里再是怒火滔天,面上却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模样:“疯子又如何?青偃,上一世我活得太理智,所以失去了你,这一世我不愿意那样了,即便让全世界唾弃,我也不会允许再你从我身边离开。”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就算死,我也得带着你,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青偃忍不住了,她破口大骂:“做你的春秋大梦去!你死我都不会死!”
她恨恨地离开了书房。
在出门的那一刻,背后传来曹嘉年冷静且克制的声音:“你的房间在四楼,别想着逃,即便你从这里跳下去,下面也有人盯着,你逃不掉的。”
青偃只觉背脊一阵发凉。
*
每天都是各种坏消息,谢旌已经快没脾气了。
七个县的泄洪,并没有解决洪水的困境。一方面是天灾,雨水依旧无休无止,另一方面是人祸,淮省动乱,军队不得不出面镇压,人力一旦分散,抗洪的力量便缩小了许多。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下达了第二次泄洪的命令。这次比第一次还糟糕,第一次是有准备的,泄洪之前已经让军队尽量转移百姓了,虽然还有伤亡,可至少那已经全力挽救过了。但这一次,仅仅提前一天让百姓撤走,军队里的兵也是人,他们没日没夜的,人也已经崩到了极限,所以那五个县的伤亡数字红得触目惊心。
可是没有别的选择。不做这个决定,死的是更多的人,谢旌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和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