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偃的点穴手法很一般。一般教授这种功夫,同性别最好,不然就是夫妻。她和师傅终究男女有别,师傅是纸上谈兵,她学的是囫囵吞枣。
她也知道这是她的弱项,除非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用的,心里实在没底。
可如今却是顾不上了。
万幸,这次戳的位置和力道都对。
谢旌皱了皱眉头,慢慢睁开了眼睛。
青偃将他半抱起来,靠着石壁而坐。谢旌神智还没有完全清醒,只觉得浑身都痛,喃喃道:“青偃,我难受。”
青偃见他的眼皮又要往下掉,赶紧拍了拍他的脸:“谢旌,忍一忍,不能睡。我去找些水和柴火来,你在这里待着,一定一定不能睡着。”
她在他身上翻出短刀,放在他手里:“我很快回来,你坚持下。”
谢旌说:“嗯,我不睡。”手扯着她的衣袖:“你小心。”
青偃点了点头:“我知道。”说着便转身出了石洞。
她从小在山林中长大,于她而言,无论什么样的林子都跟家一样。因此,即便此时是大雨过后,她也知道哪里能找到半干的柴火,哪里能找到果子和动物。
她捕猎的手艺可算炉火纯青,半路遇到两只兔子。兔子跑得快,可她和她的刀更快。
跑了一圈后,也算收获满满,吃的有了,柴火也有了,还找到一些消炎止痛的草药。吸取当初入南苍山的教训,她的水壶一直是挂在身上的,所以壶里连干净的山泉水都有。
饿不死,也渴不死了。
青偃苦中作乐,颇觉满意。
回到石洞时,谢旌果然没睡,靠在石壁上努力睁着眼睛发呆,精神倒比刚醒来时好多了,见青偃回来,还能和她开玩笑:“有吃的,看来我们暂时死不了了。”
“先喝点水。”青偃半跪在地上,将水壶送到他嘴边。谢旌就这她的手,喝了小半壶。
青偃又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感觉不那么烫了,可她还是不放心,用唇贴额头。
谢旌一愣之后,手不由地去搂她。
青偃却收回了身子,说道:“烧退了。”然后伸手解他的衬衣。
谢旌惆怅道:“虽然我也很想,可现在真是力不从心。”
这下轮到青偃一愣,待迅速反应过来后,她剐了他一眼:“想什么呢!你都这样了,那些有的没的就别记挂了,老老实实地把伤治好。我背着你走不出这片林子,你得自己走出去。”
谢旌委屈道:“你怎么这么凶啊,我是病人。”
青偃说:“你也知道你是病人,病人就该老老实实的——”手下却没停,待脱去衬衣和汗衫,见他腹部一大片青紫时,眸色顿时一深:“曹嘉年的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