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嘉年,小觑了她。
谢旌用力地将这三个讨厌的字甩到水里去,满眼只有哭得低了头的青偃。身上一塌糊涂,手帕是没有了的,只能将就着用袖子将她脸上没擦干的泪一点点拭去,耐心得跟什么似的。
他身后的士兵是进亦忧,退亦忧。这样的场面,他们本应该识相地消失,可谢督理的腿受伤了,要是站不住摔了怎么办?主帅的身体可是大事。
那就只能把自己当隐形人了。不过,眼睛终究是看得到,耳朵始终是听得见的,更何况眼前的情况真跟西洋镜似的:原来谢督理也有脾气这么好的时候,太震撼人了!看他给少夫人擦眼泪那动作,说他脾气急躁,嘴巴又坏,谁信呢?
不过,少夫人又美又飒,开着飞机来给他们送补给,冒着枪林弹雨和洪水来救督理,值得督理待她这般好。
这么一想,眼前的画面再刺激,他们也能平常心了。很简单的事:有这么好的媳妇,怎么宠都不过分啊!
谢旌和青偃眼中只有彼此,丝毫没注意到身后士兵们的心里戏。
青偃深吸着气,努力平复心绪,目光落在谢旌弯着的腿上,心中不由得一阵内疚,他就这么单腿撑着身子抱了她半天。
“你的腿——”她本想说,你的腿重新包扎下吧。
可谢旌一听到她的声音便变了脸色:“你嗓子怎么了?”
青偃摇摇头,嘶哑着声音说:“没事,我先扶你去休息吧。”
谢旌见她不肯说,直接问她身后的士兵:“怎么回事?”
一直跟着青偃的士兵吓了一跳,谢督理明明刚才还好好脾气的,怎么眨眼的功夫就变脸了呢?可他也不能不回答,只能硬着头皮说:“昨晚——昨晚少夫人找了您半夜,嗓子喊哑了……”
谢旌的目光沉了下来,心里一阵堵。
“走吧。”他握着青偃的手,青偃赶紧扶着他,两人慢慢地往驻扎地走去。
官师长见到谢旌平安归来,也是一阵激动,真是老天保佑啊!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谢旌已成了军队的主心骨,只要他坐镇,大伙儿的心都是安的。
谢旌问官师长:“药在哪里?”
官师长以为他要治他伤腿的药,回道:“您稍等下,我这就让人把药送过来。不过这场大水淹了我们很多东西,这伤药不一定全。”
谢旌说:“我要治嗓子的药。”
官师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由地看了青偃一眼,为难道:“只有治枪伤之类的药,治嗓子的恐怕没有。”战场上只求保命,嗓子疼这种简直不能算病,自然也不会备着这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