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菜陆续上了。邱夫人喝了酒,兴致颇高,说起了沙省的趣事,一时兴起,用手比划,她身后刚好有佣人上菜,佣人急忙躲闪。谁知躲开了邱夫人,却不小心将汤汁洒在了青偃的袖口上。
佣人吓傻了,愣在当地,连菜也忘了上。
楚夫人面色一变,刚要斥责,却听青偃笑道:“没事没事,一点汤汁,洗洗就好了。”
邱夫人也懊恼道:“都怪我,瞎动手。”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帕子替青偃擦。
楚夫人担忧道:“没烫到手吧?”
青偃摆手:“没有没有。”
谢旌听闻动静,离席走了过来,低声问青偃:“怎么了?”
青偃回他:“撒了些汤汁在衣服上,我去洗手间处理下,你去吃饭吧。”
谢旌再次确认:“真没事?”
青偃笑道:“真没事。”见谢旌一副要陪着她去洗手间的架势,赶紧道:“我自己去就行。”
用眼神支走谢旌后,青偃离席去了洗手间。
谁知刚进洗手间,就见姚迟迟站在洗手台前,盯着镜子里的她。
虽然这只是第二次见姚迟迟,但青偃对姚迟迟的印象其实不错,虽说娇生惯养,但还是挺直爽的一个姑娘,或者说,一根筋。
朝姚迟迟微笑着点了下头,青偃打开水龙头,沾湿帕子后,擦衣袖上的汤汁。
姚迟迟突然开口:“江七哥为你而死,你却转头嫁给了谢旌。也是,论钱,论地位,江七哥的确不能和谢旌相比。以前觉得你挺性情,现在看来,也不过爱慕虚荣罢了,拣了高枝就往上攀!”
青偃一愣,没料到姚迟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今天看她站在江淙身边挺稳重的,与江淙一唱一和,还以为这几年磨砺了性子,谁知跟以前一样,怎么说呢,嫉恶如仇?
呵呵。
青偃关了水龙头,看着镜中的姚迟迟,平静地问:“现在,你是以什么身份同我说这些话?”
姚迟迟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以什么身份?她怎么回答呢?
江淙的夫人?她是江少夫人,青偃是谢少夫人,他们的丈夫都是手握重兵的军阀,她们也不再是姚迟迟和傅青偃。她现在说这番话就是挑衅,往严重说两军要是交战,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姚迟迟?她并没有嫁给江浔,那就是一个朋友甚至路人替江浔抱不平。青偃自然可以当她放屁,全不理会。
青偃又道:“我再更正几点。第一,江浔不是为我而死,他死于他的野心;第二,江浔死不死,我都只会嫁给谢旌;第三,我性情如何,爱慕如荣也好,攀高枝也罢,说到底,关你屁事!”
青偃送了她一记“狗拿耗子瞎操心”的白眼。
姚迟迟气极:“你——”可说什么好呢?她一口气闷在胸口,差点呕死自己。
青偃见湿帕子擦不掉汤汁,索性打开水龙头,直接用水淋湿了衣袖搓。待汤汁浅许多,才取了一边的干毛巾,吸掉袖子上的水。
姚迟迟瞪着青偃,终于憋出一句话来:“你这个人真冷血。江七哥那么喜欢你,可现在你说起他来,就跟说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