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偃没回话,依旧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只淡淡说了句:“去禀报一声,就说夏晏来给沈会长拜寿。”
老三明白了,这是没请柬啊。
两个门房见青偃姿容冷艳,气场强大,旁边又站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虽然觉得这个名字十分陌生,但也不敢怠慢,对视了一眼后,其中一人便跑去禀报了。
另一位客气地笑着:“这位小姐——”
青偃当打断了他:“我夫家姓‘谢’,你可称我‘谢少夫人’。”
这时,一个打扮得妖娆的女子,挽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朝门口走来。中年男子的目光不时地往青偃身上瞟,女子不满地嘟囔:“你看人家啦!那些路边的庸脂俗粉有什么好看的,站那好一会儿了,连门都进不去,肯定是想来这里攀高枝的。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出身低贱,连着骨头都是贱的——”
那女人说话的声音不低,周围来赴宴的人都听见了,老三和青偃没聋,自然也听见了。
老三当场怒了,瞪着那女人骂道:“嘴巴放干净点,你这种女人不仅骨头贱,浑身上下都贱!”
那女人正被中年男子宠得不像话呢,哪受得了这种气,拉着中年男子眼泪汪汪:“老万,他骂我!”
万启年见大庭广众之下,有人这么骂他的心肝宝贝,脸一翻:“你要不会说话,我让人教你好好说话。”
老三哪怕这种蜻蜓点水似的威胁,捋了捋袖子:“谁教谁还说不定呢!”
青偃开口喊了声:“三哥。”
踩着高跟鞋,她慢悠悠地走到万启年和妖娆女子面前。她身量本就高,此时又穿了高跟鞋,微微低了头才和那两人对视,她笑了笑,却是没有温度的:“我三哥说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向二位道歉。今日是沈会长的寿宴,大家都是来拜寿的,吵吵闹闹的不成体统。”
“你!”妖娆女子气得柳眉倒竖。
“少夫人!”
门里,沈会长在佣人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对着青偃满脸是笑:“少夫人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怠慢了怠慢了,您这边请!”
弯了腰,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青偃笑道:“我不请自来,是我不对。可谢旌不在江城,妈妈这两日又有事,沈会长寿宴这么大的事,谢家不来人向沈会长道声贺,总是说不过去的。”
沈会长赶紧道:“督理为三省百姓殚精竭虑,谢夫人也是分身乏术,沈某哪敢拿这点小事叨扰谢家呢?”
青偃笑得真诚:“沈会长客气了,怎么是叨扰呢?谢旌常说,江城有如今的繁华,沈会长功不可没。今日是你寿宴,谢家定是得来的。真要说‘叨扰’,也是我这个晚辈‘叨唠’沈会长了才是。”
沈会长拱拱手:“哪里那里!少夫人,咱们进去说话。”
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将青偃迎进门。
万启年已经站成了一根柱子,还是一根浑身是汗的柱子。他再迟钝也知道刚才得罪了谁。好不容易搭上沈会长的线,得到今日的请帖,谁知捡了芝麻冲撞了西瓜。
谢旌,谢督理,他的夫人……
一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甩自己几个巴掌。谢家是他能得罪得起吗?!
身边的妖娆女子也吓坏了,在一边讷讷道:“老万,今日是寿宴,督理夫人看在沈会长的面子上,不会放心上的……”
万启年苦笑,不会放心上?就算这位督理夫人宰相肚里能撑船,能网开一面,谢督理呢?娶督理夫人前,谢督理就能冲冠一怒为红颜,领兵攻下庸省将她自阆中救回,如今更不可能让她白白受了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