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染香不由地握紧了手,长长的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心里只有钝钝的恨。
她贱吗?
是挺贱的。
正如傅青偃所说,罗彪一年换一个姨太太,根本就不是什么好良人。可是,她还是千方百计地爬上了他的床,成了他的女人,当的也不过是他没了兴趣就会直接扔掉的姨太太。
她的想法简单也不算简单,可也算不上复杂。不过是想借着他短暂的宠爱,生个孩子,先在罗家站稳脚跟,再使些手段,看看能否坐上罗夫人的位置——即便不能,像三姨太太那样勉强也可以将就。
可她没料到,那位吃斋念佛,看着无害的罗夫人,心狠手辣并不比罗彪差。当被罗夫人借刀杀人弄得小产时,她才知道,自己曾有过一个孩子。
她恨得要死,可悲哀的是,她连恨的时间都没有。她得赶紧恢复身子,不然她这十二姨太太就成了昨日黄花,成了旧人。
她长得是美,可美也没多少用,女人要留住一个男人,无非就是那么几招。而对于罗彪这个色中饿鬼来说,房中术是第一位的。
为此,她费尽心机把能学的都学了。那时候,她觉得自己真是贱,真是可怜,怎么会把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
可是开了弓,就没有回头箭了。她想做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早就不能够了。
她只能在淤泥里越陷越深。
这一次,罗彪带着她北上,她其实挺高兴的。她以为已经俘获了罗彪的心,那至少她在罗家有了立足之地。
到了平城,罗彪让她换红衣,陪着他去见大总统,她更坚信了这一点,于是高高兴兴地穿着漂亮的衣服,画着精致的妆容进了大总统府。
大总统和罗彪是好兄弟。以前她只是听说,可那一晚之后,她便彻彻底底地信了。
自打她进了大总统府,大总统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毕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那种要吃了她的眼光,让她隐隐觉得很是不安。
晚宴后,罗彪递了她一个眼神。
她看懂了,可她不敢相信。
“大帅……”她私下拉着罗大帅的衣袖,颤着声音,眼中有乞求之意。摸爬打滚那么些年,她演了无数场戏,可这一次她却没有演,她是真的怕,也真的不愿意。
罗彪拍拍她的手,语气很温和:“乖。”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一次他谁都不带,只带她来的原因了。可惜,太迟了。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既然是衣服,罗彪能穿,那大总统自然也是可以穿的。
那一晚,她过得无比屈辱。
次日,当她带着一身的青紫从床上起来时,大总统却喊住了她。
没过多久,罗彪来了。
大总统嘿嘿地笑,毫不遮拦地啧啧称赞:“你这姨太太不错,真是不错!”
大总统和罗彪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可她却觉得心口冰凉,连带着手足也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