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府。
幕羽辰沉默地坐在桌前,看着对面不请自来的皇侄,心中颇是无奈。
“你没事上我这里来做什么?”
“久不见皇叔,甚是记挂,特意过来与给皇叔请安。”坐在他对面的,便是当朝皇帝宠爱之极的妃子静贵妃之子,幕凌风。
因幕凌风向来无心皇位,只愿做个闲散皇子享受生活,是以为了明志,竟擅自改了名,如今在外头便自称随安。
取义随遇而安。
二人虽然叔侄身份,可幕凌风从来将幕羽辰当做偶像一般崇拜,故此在幕羽辰面前,沉稳的性子便显得跳脱了些。
“请安便请安,如何喝起我家的酒来了?”幕羽辰声音清冷,但并未听出半分不愉。
“皇叔府上美酒多如不胜其数,便是我来喝些也不妨,皇叔可莫要如此小气。”
“既是来饮酒的,如今喝了两口也算喝了,不送。”幕羽辰作势要请他离开。
“诶诶诶!皇叔如今怎么如此小气了?”随安自是不肯这么走掉的,便从腰间取下玉佩在幕羽辰跟前晃了一晃,“今日小侄得了个罕物,特意来请皇叔分辨,这一百二十两银子花得值不值得?”
幕羽辰原是不想与他胡闹,却一眼瞥见了他手里的那块翠绿莹亮的玉佩,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
“你从哪里来的?”说着,一把夺过那块玉佩细细看去,当真是他送给沈云卿那块。
“从我的当铺里,听说是个姑娘拿来当了的,还是死当,这才给了一百二十两,先前看着是上品,如今配在身上看来也不过如此。”随安面色有些揶揄。
幕羽辰冷冷看了他一眼,周身的寒意铺天盖地而来,随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似乎……玩大了些。
摸了摸鼻尖,随安又道:“怎么样?皇叔觉得此物可值这个价?”
“这是我的东西,你觉得呢?”幕羽辰握紧了玉佩。
她将这玉当掉了?
堂堂九王爷赠与的玉佩,便只值这一百二十两银子?
“看来着一百两银子我花得是值了。”随安作势要去拿玉佩,却被幕羽辰眼中的警告吓退了。
“既然已经物归原主,这酒便当做谢礼了。”幕羽辰收起玉佩,淡然道。
竟是没有半分强他人财物的不好意思,仿佛是理所应当。
随安顿时泄气,这酒虽好喝,可能值一百二十两雪花纹银?
“你有意见?”似乎瞧出了随安的心事,幕羽辰一记冷光射过来。
“没,没有,”随安忙摆手,随即又将脸凑上去:“皇叔,那姑娘跟你什么关系?”
“林叔,送客!”幕羽辰懒得同他多嘴,起身便出了府去。
只是那张宛若天人的脸上,早已是阴沉得快滴出墨来了。
……
翌日,沈云卿早早地起了床,简单梳洗一番便出了府去。
今日只消再备上一张桌子两个凳子,找匠人做一面布招牌,便能摆摊行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