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乔渐鸿,白老太爷倒是没追着问缘由,而是看向徐书,冷哼道:“你这前些日子天天跟我提的心上人,不会就是我乖孙孙吧。”
徐书朝他微微一笑,大方点头。
白老太爷便抬腿就踹:“你小子早就盘算好了是不是?”
“外祖!”沐京华吓得不知所措,“徐书……别……”
从两年前得知自己会有一个外祖开始,沐京华幻想过很多见面的场景,他想过外祖会如何如何不喜欢他,却从来没想过……
外祖会不喜欢徐书……
但他有心要劝,却也不知从何劝起,只能在一边叫叫这个,叫叫那人。
好在两人还是有分寸的,老太爷虚踢一脚便站直身子,徐书则看向沐京华,安慰他道:“没事,师父陪我玩儿呢。”
白老太爷点了点头,也道:“孩子,这么多年我没能护着你,现如今拿出长辈的威压阻碍你却也不对,你和徐书之间如何,和乔渐鸿又如何,外祖便不过问。”
见沐京华神色诧异,白老太爷伸出手来,似是想去摸他,可手落到半空,还是收了回去,他接着道:“听徐书的意思,你们两个也好久未见,现如今天色不早,外祖便安排你们住在一个院落。”
沐京华眼睛一亮。
白老太爷便不禁摇头:“你这孩子,和你阿父当年一个模样,都是这般好懂。”
他说着有些恍惚,想起早已经不在人世的小儿子,不由沉沉叹气。
“外祖。”沐京华其实也恍惚,即便白老太爷对他甚是和蔼,甚至算得上宠溺,但到底是初见,处处都透着陌生,再怎么也亲近不起来。可现如今瞧见这人感时伤怀,却也跟着心中郁闷,安慰的话倒是下意识便说出口,“日后您便有我了。”
白老太爷朝他笑了笑,模样很是慈祥:“好孩子,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沐京华的鼻尖一酸,眼圈登时红了大半,只这一句话,原先对白老太爷的陌生和不自在竟然就散去大半。
那一刻,他竟幻想自己成了个孩童,可以毫无芥蒂地跟长辈撒娇。
但他到底压下了这股冲动,只是腼腆地朝白老太爷笑笑:“都过去了。”
白老太爷深深叹了口气。
徐书便连忙岔开话题:“时候不早了,小木槿今天舟车劳顿,刚刚就困了,师父,先让小木槿休息吧。”
听见他这般说,白老太爷自然是点头,嘱咐下人带他们去荔香园住,说完又想起什么:“今晚就好好休息,至于你舅舅那边,明日让徐书陪你去拜会,他不敢说你什么的。”
沐京华点了头,跟着下人去了荔香园,才想起来问:“这原是阿父的院子吗?”
徐书笑了两声:“不是,这是我的院子。”
“你都在白府有院子了?”沐京华诧异不已,而后又想起来,“对了,你如何和外祖……成了师徒?”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当然起因还是沐衣楼。
京城达官贵人历来多,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更是不少,这沐衣楼虽是酒楼,却请了不少舞姬歌姬来助兴。
虽说新颖得趣,可以白老太爷看来,这地方怎么看怎么不正经,酒楼不算酒楼,歌楼不算歌楼,勾栏不像勾栏。
如他所想,是非确实也多。
哪怕明文列了里面的姑娘哥儿只卖艺不卖身,却还是有不少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来找茬。
今天摸这个姑娘一把,明天亲那个哥儿一口,类似的现象屡禁不止。
原本乔湾在经营沐衣楼,她到底在京城混迹多年,到底也知道一些人惹不起,遇到这种事,便只是让保镖请这些人出去。
但到底堵不如疏,有些人反而变本加厉,以在沐衣楼欺负姑娘哥儿为乐。
是故徐书来到京城,第一件解决的便是此事。
法子也简单,逮到一个揍一个。
不过这些都是达官贵人,徐书不过一个无名小士,在这京城一没权二没势,说起身世来连乔湾都比不过,和他们硬碰硬实在太蠢。
明着不能揍,那便背地里揍,蒙着脸,穿着夜行衣,谁知道你是谁。
当然揍人也是有技巧的,第一条便是打人时候不能怂,不仅不能怂,气势还一定要比对方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