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在青州驻扎了数日,看着同知出安民告示,对之前被守军和捕快误捕误杀的人家发放补偿,告诉他们这都是白莲教干的。
同时也大量地清查抓捕已经加入白莲教的教众,集中训诫后留下记录,放回家中。
这算是案底,以后再有白莲教活动时,这些人会优先被调查。
然后分发话本和戏本子,亲眼看着各茶楼酒肆里的说书人,都开始讲起白莲教祸国殃民,变态凶恶,被道门镇压,朝廷抓捕的故事。
并且在府里开了几次堂会,亲自审查了几个本地有名的戏班子排练的《白莲教勾引鞑靼兵,大明军血战保京城》。
戏班子唱的水平也就罢了,中规中矩,比不上京城名角,但有几个花旦对萧风频频暗送秋波,春意盎然,引得躲在帘子后面看戏的常安公主大为不满。
“难怪人们把戏子和青楼女子放在一起说呢,果然是极不尊重的,萧大人,你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吧?”
萧风诧异的看了常安公主一眼:“怎么你以为他们是女子吗?这种地方上的戏班子,谁会收女子唱戏啊,那都是男的。”
常安公主大为吃惊:“不会吧,怎么看着比女人还有女人味啊!为何地方上戏班子不会收女子唱戏呢?”
萧风耐心的给常安公主解释:“敢收女子唱戏的,那一定是大班名角,而且一般都在京城里,有后台,有保障。
否则女子一旦登台唱红了,没准就被哪个地方豪强给看中了,强买甚至抢走当小妾了。人常说,三年出个状元,十年出个名角。
辛辛苦苦教的徒弟,谁愿意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呢?戏班子一下没了台柱子,生存就堪忧了。”
常安公主呆呆的看着那些依旧在向萧风抛媚眼的“花旦”们,忽然觉得有些悲伤。
“看来我确实是不谙世事,这等事,书上却是不会写的。
父皇总说大明日月昭昭,想不到百姓竟然如此悲惨,唱个戏都要靠男扮女装来避过灾祸。”
萧风淡淡一笑,眼神中却毫无笑意:“避过灾祸吗?也未必。即使如此,依旧有人会抢的。
你以为他们真的是喜欢我吗,他们是希望能博得我的欢心,牺牲一个人,给班子找个靠山,才会安全。
什么时候,女孩儿也可以自由的学唱戏了,在台上唱戏的男女都不需要提心吊胆了,这大明才算是日月昭昭了。”
数日后,京城发来圣旨,对萧风清查了青州白莲教,揭开了青州知府谎报军功等事,进行了嘉奖。
同时京城派来了一个新的青州知府,据说是严嵩极力举荐的,青州如此重要,他刚好趁此机会安插自己的心腹。
萧风不在朝中,群臣自然不敢反对,何况他们也确实没有啥反对的理由。
这个新任知府虽然也是严党中人,但为官清廉,名声也不错,是严党中一个绝对的另类。
此时这个严党分子正在给萧风送行,两人在城外说了很多悄悄话,看得很多人都目瞪口呆,尤其是青州的各级官员,都暗自纳闷。
不是说这位新的知府大人是严首辅很看重的心腹吗?不是说严首辅和萧大人势不两立吗?
为啥这位知府大人和萧大人看起来并不像是那么回事呢?
也许是在互相斗法吧,据说小阁老严世藩就经常跟萧大人进行这种脸上笑嘻嘻的切磋。
想来也是,这位新知府既然是严首辅的心腹,斗争的水平自然也不会低。
萧风的车队已经走出了很远,新知府仍然在极目远眺,看着随风飘散的烟尘,回想着萧风的嘱咐。
“青州之地,上接直隶,下接江南,我走之后,你要继续严防死守,既要防止白莲教卷土重来,也要勤练兵马,防止倭寇过境。
严党那边,你不要冲动多事,你就继续像以前那样,装你的老实人好了。等我需要你站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的。”
“下官杨继盛,谨遵大人之言,请大人放心,有下官一口气在,定叫青州不失,白莲不兴,倭寇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