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胭脂虎则在刑部动手,在酒中下药,然后故意露相给捕快看,之后杀了首告的仆从。
胭脂虎随后赶到诏狱,和在诏狱动手的女子会合。她们俩站在一起,哪怕不露相,所有人都能想到是胭脂姐妹了。
所以,什么捕快意外没被蒙汗药晕倒,什么锦衣卫内力深厚,没被熏香迷晕,都是她们故意控制的药物分量!
她们就是要让别人看见这一场戏,让人们以为我严世藩杀人灭口,让人们相信老道和小冬是清白的!
陆大人,万岁,这计谋何其毒辣,又何其阴险。能想出这样狠毒计策之人,只怕当今世上,只有萧大人有这份才情吧!”
这番推论一出,嘉靖和他的群臣们都惊呆了。萧风装作惊讶地看着严世藩,其实心里也的确十分惊讶。
他从来不敢低估严世藩的智商,但却也没想到,严世藩的智商能高到这个程度,竟在片刻之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环节。
看来书上说得没错啊,要成大事者,必须静心,要想静心,先得静身,要想静身,先得断腿啊。
严世藩断了腿之后,行动不便,连淫乐都不太方便了,让他多了很多思考的精力和时间,竟然更聪明了!
严世藩冷冷的看着萧风,神情中充满了稳操胜券的得意,和洞察阴谋的快感。
“人们只想到我可能会偷乌金丝,可能会通过柳台要熏香。
却没想到,乌金丝本来就在你手中,而你也可以通过张居正要到熏香!”
柳台激动的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张居正和萧风的同党,你们他妈的凭什么只怀疑我啊!
陆炳在心中默默推演着,他不得不承认严世藩说的很有道理,他的目光扫向嘉靖,见嘉靖的脸色也从恼怒,渐渐变得平静,知道嘉靖也被说动了心。
被严世藩直接指控的萧风保持着脸上的惊讶,虚弱的开口,带着悲愤和无奈。
“不得不说,严老大人机智如妖啊。不但自己完成了杀人灭口的计划,还把整件事谋划得可以整个反过来解释。
严老大人一定是不得不动手杀人,但手下最得力的,能办成此事的人,又只有胭脂姐妹,而这姐妹俩天赋异禀,很容易被人看出来。
所以严老大人一定做了两手准备,若是胭脂姐妹顺利成功,没有露相,则大获全胜。
首告之人难辨真假,小冬却已畏罪潜逃,坐实了罪名。回头你再找个仆从把小冬往官府一送,就可以等着看我的笑话了。
到时小冬是死罪难逃,老道自然也是死罪难逃,我要么向万岁不断求情,让万岁越来越厌恶我,要么放弃他们,落得一生愧疚,道心不稳。
若是胭脂姐妹出了纰漏,被人认出来了,也不要紧,严老大人今日这番话,怎么听都像是提前准备好的。
严老大人虽然聪明机智,但之前可没有到这种地步,能在片刻之间就把这么一个死局瞬间破解的,我说的有错吗?”
萧风这番话一说,又是一番道理,而且很有说服力。嘉靖第一个就产生了怀疑。
因为嘉靖觉得自己已经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了,这么大个圈套,他还没想出一二三来呢,严世藩嘁哩喀喳的就把一切都捋清楚了?
世界上有人能聪明到这个程度的吗?还是如萧风所说,这压根就是严世藩之前想好的后备说辞?
没错,如果是早有准备,这一切就合情合理了,否则严世藩真的聪明得过分了,和之前的聪明程度不一致啊!
严世藩差点气得吐血,他刚才福至心灵,一下子相通了所有的关节,正在为自己的超水平发挥而得意,却想不到太聪明也会变成缺点!
这也正常,想想过去几次的交手,基本都是严世藩考九十分,萧风考九十五分,这次萧风仍然考九十五分,严世藩却一下考了一百分!
这让谁看了都会心生怀疑,是不是严世藩提前就知道了考卷啊,所以做起来特别的顺畅呢?
见两人说的都极有道理,嘉靖把目光转向陆炳,陆炳脑子里正反想了几次,找到一个可疑之处。
“你二位所说,均有道理,不过严少卿的说法中,尚有一个疑点。
严少卿说收买胭脂姐妹的人,让一个女子冒充没能出府的胭脂豹,以熏香和乌金丝劫狱,与老道演戏。
可根据被熏倒的锦衣卫所说,那女子身形高大苗条,武艺高强,与后赶到的胭脂虎站在一起,难分难辨。
京城中,可还能找到第三个胭脂姐妹这样的人吗?严少卿如何解释?”
严世藩既然想通了一切,自然对这个问题有所准备,他冷笑着看向萧风。
“完全相似的确实没有,但安青月的身高,比胭脂姐妹矮得不多,穿双特制的厚鞋,也就差不多了。
胭脂虎还可以故意微微弯点腰,曲点腿,自然就一样高了。至于体型,多穿几件厚衣服就行。
黑夜之中,她又刻意不靠近锦衣卫,锦衣卫又被熏香熏得晕头转向的,自然就觉得两人一模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