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刻,那个高空的黑点就落到众人面前,那是一个全身被罩在斗篷中的神秘施法者,在场众人一个都看不清这个神秘施法者的面容,不由得心中巨震。
“给你一分钟时间离开,一分钟后我会摧毁这里!快走!”一个悠远冰冷的声音从斗篷传出。
说完,这神秘施法者又伸手往不远处的厂房一指,瞬间降下一团天火,将厂房顶棚少得通红,只不过这工厂在建时就考虑过放火等措施。
仅一团天火并不能摧毁那座厂房,但神秘施法者这样的行为无疑已经证明了自己那番话并非恶作剧,而是真的带着毁灭任务而来。
“你是谁?为什么要摧毁我们的工厂?”埃兰工厂的负责人赛克斯——那个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的金精灵,一边朝周围的同伴比划着撤离手势,一边壮着胆子向神秘施法者询问。
神秘施法者——也就是接到光明会命令前来执行毁灭任务的珀森闻言,顿时有些不耐烦,时间这么紧迫他根本来不及和对方解释,其实也根本没法解释。
于是他只能沉默着朝另一处厂房射出一道火焰,或许是厂房功能设计上的差别,这一次的火焰虽然威力更小,但取得的效果却比刚刚那道天火更好。
它先是点燃了堆积在厂房外的木料,随后火势又开始向厂房蔓延过去,有几个还在附近的埃兰工人见状还尝试去阻断火势,但却被珀森逼走了。
“你给我们时间撤离,说明你其实并不想摧毁这里,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可知道这里的工厂关系到埃兰人民的生计啊!”
赛克斯虽然示意同伴们撤离,但他自己却并没有离开,这是他的责任所在,如他所说,这座工厂关系着埃兰人民的生计,其他工人都可以撤离,他这个负责人岂能一走了之。
但面对未知的毁灭者,赛克斯敏锐地察觉到对方与通常意义上的敌人的区别,正常敌人是不会让他们撤离的,而是会直接打击,这说明这什么。
这说明眼前这个毁灭者其实并不远摧毁这里,或许只是因为某种不得已的理由,赛克斯已经通知并召唤了驻扎在工厂附近的士兵,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并且尽可能打探出一切可用的情报。
而他的这番话也确实让珀森的内心有些动摇,尽管珀森认为自己已经在两难之中尽可能选择了帮助这些工人,但摧毁工厂本身无疑也是一种伤害。
更不用说赛克斯提到的工厂关系到埃兰人民的生计,这再次让珀森陷入了对此次行动正义性的怀疑中来。
但他依然沉默着,眼下的局面并不是他一个普通精灵可以掌控的,在是否牺牲自己保全工厂面前,他依然选择了保存自己。
以他对伊斯洛达以及光明会的了解,哪怕他放弃了任务,或许还会有其他执行者前来,届时可能会引发更为残酷的结果。
相比之下,他已经在尽可能兼顾各方了。
但面对同样坚持的赛克斯,珀森不忍心伤害对方,但还是硬起心肠冷冷地说道:“你还有三十秒!”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埃兰人民的处境稍有改善就要迎来不怀好意的打击?”赛克斯十分不解且愤怒地说道。
他瞥了一眼不远处已经陆续撤离的同伴,还有几个平时相处得比较好的朋友,明明可以头也不回地离开,却仍在不远处观望,似乎是想在等他一起撤离,但他——
似乎要让朋友们失望了!
他愤怒地朝毁灭者喊道:“你可以毁灭这座工厂,但永远也毁灭不了埃兰人民对于美好生活的追求!”
这话再次让珀森心中一震,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眼前这个慷慨陈词的精灵其实还是他的同胞,在不久前双方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斯鲁文德精灵。
甚至还有可能在过去的某一天双方在首都泰尔安诺擦肩而过,但此刻双方却站在了对立面,这样的对立不仅是此刻的珀森代表了光明会,前来毁灭赛克斯的工厂。
也揭示了斯鲁文德与独立后的埃兰之间的特殊关系。
意识到这点的珀森内心更加煎熬,他依然别无选择,但却忍不住对赛克斯多说了两句:“你的朋友在等你,快走吧,工厂毁灭还可以重建,但你死了也就死了,毫无意义。”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带来毁灭?”赛克斯痛苦、不甘地哀嚎着。
他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对方,但他同样无法放任对方毁灭属于全体埃兰人民的工厂,作为工厂负责人他总该做点什么,而不是逃跑,逃跑才让他的生命毫无意义。
于是他要反抗了,赛克斯并不指望自己能够杀死或者阻止对方,但只要再拖延一点时间,附近的士兵就能过来,那些都是经历过战争的战斗法师,对付单个的敌人绝对没有问题。
“时间到,接下来就看你运气了!”
说着,珀森便再次向天空飞去,但比起他来时,这次却多了一个顽强的牵制着,赛克斯作为法器工厂负责人当然不可能不懂魔法。
事实上能从一众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赛克斯是有其优势所在,那就是他同时接受过传统与学院教育,前者意味着真正的魔法传承,而后者则是魔法技工培训。
工厂负责人大都是经验丰富的魔法工匠,赛克斯其实也是,但因为出身的缘故,他曾接受过一段时间真正的魔法教育。
比起那些只懂如何按加工手册操作的魔法技工,赛克斯无疑要领先太多,而现在,他回忆着那些平时几乎从未使用过的法术,发出自己的愤怒一击。
只可惜,同为精英法师,赛克斯这样的半吊子对于珀森的威胁几乎为零,几乎是在赛克斯施法的一瞬间,珀森就察觉到了,甚至还辨别出对方正要施展的法术——
是一个无须判断法术效果落点的指向性法术——迟缓术,勉强可以阻止飞行术的效果,但珀森又怎么可能让对方完整地放出法术呢?
他只是心念一动就令周围的魔网发生了改变,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赛克斯知道是怎么回事,也知道如何应对,但偏偏以他目前所掌握的魔法学识,并不足以让他应对。
下一刻,还未完成法术顿时被反制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