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四章 探母 2（第2页）

“好！那就吃饭去。”

随着王爹的一声决断，房内的人一同走出房间来。

在玉贞加摆酒杯的时候，玉昆象一阵风似地窜了进来。在他后面，方升手里拿着鞋，裤管卷到了膝盖以上，脚上粘满了泥土，不紧不慢地稳步跨了进来。看到这一幕，玉英在惊诧之余，连忙接下方升手里的鞋。

“姐夫啊，你先洗洗手吧！怪不得去这么久，原来你是帮我们家做事去了啊。”玉贞说罢，赶忙打盆水递给方升，然后认认真真的站在一边，用意外而欣赏的目光看着方升洗手。

方升洗完手，看看站在桌子周围等他的人们，没等主人招呼便自动走近桌边，反过来招呼大家：“这么快就吃饭了！爹，妈！你们都过来坐吧。”

看着女婿这样的形象进门，王爹早感动得不知说什么。他挨着方升坐下并示意大家都入座，平日很少喝酒的他，今天端着酒杯显得格外地兴奋，连连向女婿劝酒。很容易激动的王妈，此时竟噙着高兴而幸福的泪花，不知如何是好。面对这样的情景，玉英幸福地低着头，默默地享受着亲情带给她的幸福。玉贞则笑眯眯地一边吃饭，一边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看着姐姐那幸福的笑容，她拿眉眼逗着她。玉昆不理睬桌上的气氛，尽捡爱吃的菜往自己碗里挟，王爹时常严厉地说他几句。只有方升的心思没在这里，更没有去注意其他人的表情。虽然岳父不断地劝酒劝菜，但他还是很快地放下了碗筷，临起身对大家说道：“你们慢点吃，我吃饱了。我去把那些没有锄完的地接着锄完。”他一边走一边向桌边的人告辞。

“不用，不用，那点事留着明天做也一样，今天咱们在家里拉拉家常。”见女婿又要去帮忙，王爹急忙阻拦

面对岳父略带歉意的阻拦，方升回头解释道：“爹！我先去，等会儿您吃完饭再过来。咱们一边做一边聊，这样做事不累。在家里，我和我爹就是这样，从来不觉得累。看着种下的庄稼一天天长起来，心里高兴着呢！”

扭不过女婿的坚持，王爹不再阻拦了。他一边加紧吃饭，一边宣布道：“好！好！能帮忙的也一起去。”

吃过饭，一家人一齐来到菜园，说说笑笑地忙了半天，浇完最后一滴水，火球似的太阳已近西山。玉贞意犹未尽地自行感慨道：“怎么这么快就干完了！”

为了感谢女婿，王爹趁机说道：“多亏了你姐夫，要是在以往，我非要四五天才能完成。”

“爹，我有的是力气，每天最喜欢的就是抚弄庄稼。家里以后有什么事您只管说，不要一个人硬撑着。”在方升看来，这点事根本算不了什么。

一行人说说笑从地里回来，眼看天快要黑了，王妈接着进门的玉英，告诉道：“我清了一些你穿过的衣服，这回带过去吧。玉贞现在就比你高了，留着她也穿不上。”

玉英从母亲手中接过包袱打量一下，然后有意地看了看方升的表情，有些无奈地告辞道：“妈，天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太晚了怕我婆婆担心。”

“哎！饭都没吃……”

“不早了，走吧！太晚了不安全。”王爹抢过老伴的话，要玉英趁早动身。

玉英的脚步虽然迈上了回方家的路，目光却一直不舍得放弃生活了十六年的家，以及这里的亲人们。她走走停停，直到看不见父母亲的身影了，夫妻双双这才甩开大步，向方家赶去。

月亮已经爬上了东山，地面上撒满了温柔的一片月色。玉英不由得抬起头来打量着天空：只见灰蓝色的夜空中繁星闪烁；圆圆的月亮象老公公一样地蹒跚移动；朵朵云团抚摸着月亮和星星；秋风在月光下轻轻欢唱；路边的垂柳被秋风吹拂，没剩几片叶子的柳条也故弄风姿，强装成少女的青丝随风漂荡；微风捉弄湖水，使她荡起了一轮轮波纹，把她怀里的月亮裁成了一条条白练，有时又象是散落在玉盘里的碎银；周围的山峦是一片黛色，高高低低，绵延起伏，满月的夜晚原来这样地美丽。玉英今天才感觉到田野的可爱，她放漫脚步，等着方升靠近自己。

……

夫妻俩一路交谈，不知不觉地更加亲密了，很快便走在了方家屋前的水塘边。远远看去，堂屋的大门开着，黑洞洞的屋内有一点红色在一闪一闪，一明一灭，方升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他不敢喊出声来。不料玉英却盯着屋里的红点小声问道：“升哥，屋内那是什么啊？一明一灭的。”

见事情没法再瞒玉英了，方升只得抓住她的手，用力把她拽向怀里，相依着慢慢地走向大门。到得门前，却听里面传出话来：“升儿啊，你们回来啦。”

“爹！您还没睡啊？”听见是爹的声音，方升立刻放下心来，同时放开抱着玉英的手。

“你妈总望不见你们回来，她把饭菜热在灶上的锅里了。”黑暗中又传来了回答声，接下来，只听得哐！哐！哐！的声音传出屋来，就见黑暗中有一串红色的火焰慢慢漂落，还没有来得及掉落到地面，很快就失去了它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