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没有邵煜深从中作梗使手段,学校也不会因为这种事而开除他,他的未来、他的前程都不会消失。
可当初的他,就是不敢。
而现在的沈轻言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邵煜深这个人,仅仅只是他人生中很小的一段插曲。
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沈老爷子的寿宴过后,沈轻言去京城物理研究院交接。
京城物理研究院的黎院长非常舍不得他,但知道他要去军工所,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拉着沈轻言的手,一再叹息。
“青年才俊,报效国家是应该的……小沈啊,你还这么年轻,未来注定前途无量啊……”
“谢谢老师”沈轻言由衷感谢。
他这次被调去军工所,黎院长是写了推荐信的。
哪怕他即将离开,这也算是好聚好散。
接连忙碌几天,沈轻言把手头上的工作全都交接完毕。
就在他准备收拾东西去军工所报道的时候,他在楼下遇到了许久不见的邵煜深。
这次见面,没有想象中的惊心动魄,也没有任何歇斯底里。
邵煜深站在黑暗中,指间夹着烟,火光猩红一点。
沈轻言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没搭理他,染过他便继续往前走。
“阿言!”
沈轻言没回头。
邵煜深不死心一般,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
沈轻言这才回过头,目光漠然的看着他。
“这里是京城物理研究院职工宿舍大院,有什么话直接说,别动手动脚的。”
数年不见,无论是沈轻言还是邵煜深,都变了很多。
沈轻言已经二十四岁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软弱的少年。
而年近三十的邵煜深,几年的边境风沙,让他身上少了以往那种张扬跋扈的气质,变得更加沉稳。
一时之间,相顾无言。
过了不知道多久,邵煜深声音低哑的开口。
“阿言,我已经改了,你能……你能原谅我吗?”
“不能。”
沈轻言的回答干脆而果决。
“你改了,很多人都会原谅你,包括你的父母、爷爷奶奶,他们都会原谅你的年少无知,他们认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我不会,因为我是受害人。”
受害人……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邵煜深犹如被当头棒喝。
良久说不出话来。
“受害人?你说你是受害人?”邵煜深难以置信。
“不然呢?”
沈轻言冷笑。
“假如一个杀人犯到了法庭上,真情实意、声泪俱下的对法官说他真的太喜欢杀人了,他看到受害人的第一眼就想杀了他,如果不将受害人杀掉,他会很难受,你猜法官会怎么判?”
邵煜深目光定定的看着他,没说出话来。
沈轻言唇角微扯,“法官判处了杀人犯无罪,因为杀人犯是一位战功彪炳的将军,他一辈子征战沙场为国为民,而被害人只是路边一个微不足道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