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阑在她的注视下不疾不徐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绅士地递给她。
这种私人的东西,秦浅其实是不想接的——
但他的目光太过灼热,硬是将秦浅看得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谢谢。”秦浅敷衍地接过来,随手擦了擦额头,擦伤很小,并没有出很多血,但本来洁白的手帕上还是染上了一团红晕。
“顾礼,秦医生是骨科方面的专家,她是我安排的人。”顾西阑站直了身子,目光冷沉地看着床上的顾礼。
“哼,你安排的跟那个女人安排的,有什么区别?奸夫淫妇!”顾礼冷冷地嗤笑一声。
“顾礼!不要任性!”顾西阑矜贵的脸上闪过一丝暗沉,蓦地斥责道。
而顾礼却恍若未闻,干脆扯过被子,蒙头大睡起来。
顾西阑冷彻的双眸闪过一抹痛心疾首的痛楚,但不过稍众即逝。他转过头,看向秦浅,谦让道:“秦医生,我们谈谈吧。”
看样子这个男人,是顾礼的家属。
相谈病情,秦浅没有理由拒绝。只是这位先生约谈的方式实在奇葩了点儿。
放着好好的电梯不坐,他非要她跟着他从十楼走楼梯到十七层的天台!
“秦医生,我叫顾西阑。”天台的风很大,逆风站着的男人矜贵淡静,俨然一尊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顾西阑……这个名字……莫名有些耳熟。
“顾先生,你好。”秦浅脸上笑嘻嘻,心里买麻痹,连呼吸都有些不匀。
一口气爬了七层楼梯,这个男人居然还面不改色,真乃神人也。
“秦医生研究过我弟弟的情况了吗?还有治愈的可能吗?”顾西阑淡淡地出声问道。
“说实话,令弟已经瘫痪三年了,而且中间一直拒绝配合医生治疗,如果他再拒绝治疗的话,能治愈的可能性很小。”秦浅实话实说。
顾西阑眼底深沉,看不出情绪,声音却带着一丝愧疚:“怪我,是我害了他——”
人都有八卦的天性,秦浅正要问问缘由,却顿感一阵晕眩,随后便两眼一黑,软软地倒下——
顾西阑眼疾手快,一把伸手,拦腰将她接住了。
他将秦浅抱起,从电梯下到院长的办公室。
“刚才顾礼发了好大脾气,砸了秦医生一下,秦医生晕了过去,你给她检查一下吧。”顾西阑冷峻的脸上满是愧疚之色,情真意切地对院长说道。
院长自然是不疑有他,当即帮秦浅把起脉来。
“这——”他推了推眼镜,说道,“秦医生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血气亏损中气不足,由脉象看,这是月子没坐好,留下的后遗症——”
秦浅再次幽幽转醒的时候,仍然是在医院里,一张眼,就对上了坐在床边认真办公的顾西阑。
他凝神打字,在键盘上十指如飞,带着一种凛然的气势。
秦浅撑着床,从床上起来,十分愧疚道:“我又晕倒了吗?麻烦顾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