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是非沉着脸,默不作声。
江老爷子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心里不乐意,语重心长地劝道:“是非,我知道他们暗地里没少做些对不起你的事,但他们是我的亲生骨肉,你忍心让我在地下也不得安宁吗?”
“爷爷!”江老爷子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江是非不答应都不行了,他冷声道,“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他们若是安分一点,我看在您的面子上不会动他们,但他们贪心不足,那就怪不得我了。”
江老爷子颔首,“我会跟他们说清楚的。”
江是非内心嗤之以鼻。
他大姑有一句话确实没说错,老爷子真是老糊涂了。
不是他想要针对大伯,而是大伯他们不肯善罢甘休。
两方相斗,最后终究只有一方能够活下去。
江是非已经预料到最终的结局,有些兴致缺缺,他站起来,“爷爷,我先回公司了,公司里还有些事要处理。”
江老爷子的眸色暗了暗,“嗯,去吧,记得周日代我去参加玉家的宴会。”
“知道了。”
江是非带着保镖大龙走了,江家老宅彻底安静下来。
江老爷子坐在空荡荡的老宅中,神情寥落,背影显得越发佝偻。
“是非那小子是生我气了,老婆子,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
车内。
江是非闭着眼睛,靠在后排座椅上,张扬的眉目难得露出与平时不相符的沉稳与疲惫。
司机和保镖大龙坐在前排,大气也不敢喘。
人人都说江家大少江是非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浪子,只有他们这样亲近的人才知道,大少从来不是空有其表的花花公子。
谁要是真把他当作蠢货糊弄,只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去公司了,去找权野。”江是非突然开口。
“是。”
司机二话不说,立刻改道。
大龙心中觉得奇怪。
自从大少从权总那里购买到两批毛料后,两人的来往就渐渐少了。
主要是最近江家人不太安分,大少不得不腾出手收拾他们,自然也就没有时间与权总联络,今天怎么又突然想起找上门去?
大龙摇头,他跟在大少身边快四年,依旧猜不透大少在想什么。
权野也猜不透江是非的想法。
听到阿诚说江是非来访时,他眉梢一挑,颇感惊讶。
“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江是非带着大龙大摇大摆,走进权野的办公室。
一进门,他就大声嚷嚷起来,“权总,我来看你了,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哈哈哈!”
阿诚眼角抽搐。
这位江大少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权野淡淡地扫了江是非一眼,继续埋头签文件。
江是非也不尴尬,一屁股坐在办公室待客的沙发上,还用力压了压,满意道:“不错,不错,挺软的。”
阿诚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向大龙。
大龙故作平静地避开阿诚的视线,暗地里脚趾都快把皮鞋抠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