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在青石板路上,虽然快到阳春三月了,但京城的街道没有一丝春意。
寒风料峭的街上,来往行人匆匆,狗皮帽子上是以张张麻木的脸。
陆延叹了口气,放下车帘。
不多时,马车停到了鹤唳楼门前。
伙计瞧出这是东家的车驾连忙上前招呼。
陆延进了酒楼,发现鹤唳楼的生意也萧条了。
他制止了掌柜的招呼,自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
旁边一桌商贾模样的几人,喝着小酒,一边谈天。
“你们可知道,城东的周记粮油铺子关门了,说是缺米,盐也缺!”
“这谁信呐,谁不知道这周记粮油铺是国丈家开的!便是全京城的粮油铺子关了,他家也不能缺!”
“你还真别说!今早我经过南城的时候,看到张记铺子也关了!”
“听闻啊,去年湖北大旱,粮食减产了,就连江南的粮价都涨了三成,更别说京城了!”
“还是王兄走南闯北,消息灵通!”
“瞧这样子,这粮价还得涨啊!”
“谁说不是呢!我等下回去就去买点屯起来!”
“哎,不对啊,就算是没粮食,但没听过这盐也会减产的!”
“你这就不懂了,这晒盐之法讲究天时,去年秋冬,天津和苏北阴雨连绵,没见几日好天光,这盐就减产了!”
“王兄果真博学!看来这盐也要屯!”
“走走!我也不喝了,这就去买米买盐去!”
“对对!可别迟了!”
几个人说着,纷纷起身去结账。
等到几人离开,陆延听到一声嗤笑。
“不过一些流言蜚语,竟然闹得满城风雨,这些奸商又要赚的盆满钵满了!”
陆延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中年汉子独自坐在角落自斟自饮。
陆延眼前一亮,起身走了过去,“兄台好雅兴,不知可否同饮!”
那人抬起头,顿时满脸错愕:“伯,伯爷怎的在此?”
陆延笑着坐在他对面,取了双筷子,夹了一块麻辣毛肚,送入口中。
“呵呵,这鹤唳楼乃是我陆家产业,我过来看看。倒是伯雅竟然擅离职守跑到这里喝酒,才是奇怪!”陆延道。
孙传庭一愣,摇头苦笑一声。
“我倒是忘了。本以为来京城,可以大展拳脚。。。。。。。。但现在,这鸟官,不做也罢!”
孙传庭因功封顺天府府丞,原本和王应豸配合还算默契,但换上刘宗周之后,孙传庭是哪里都不得劲。
刘宗周满嘴就是修德治心,一心想要劝说皇帝先修德治心,亲近儒臣,这才是为治的根本。
超然远览,以尧舜之学,行尧舜之道。
崇祯求治心急,人才、饷粮、流寇、边患等常萦绕在心,希望群臣能拿出一些行之有效的具体措施。刘宗周却认为这些都是刑名之术,近于功利,人主应以仁义为本。
陆延喝了一口酒,“伯雅,何必为此饶神,可能刘宗周比你先走呢!”
孙传庭错愕了一下:“伯爷,在下虽然与刘府尹有嫌隙,但如此。。。。。。。大可不必。”
陆延哈哈一笑,“你以为我要对刘宗周出手?”
“刘宗周只喜欢空谈,而陛下需要的是做实事的干才,他这样的人没办法在这个位置上待太久的。”
“如此么。”孙传庭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