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贼已经乱成了一团。逃跑的贼兵身不由己被人潮推挤着向前,而后被官兵收割。更有人朝着同伴举起武器。流贼将领努力想要指挥,但流贼们一个个像没头苍蝇是的四处乱窜,根本没有人听将领的命令。甚至有人对着挡路的将领挥动长刀。“他娘的!”神一魁看着战场上的乱相,那是急在心里。吴弘器、范礼二人找上他,“大王,先撤吧!”“对啊,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吴弘器、范礼二人虽然是宁塞守将,被裹挟从贼,但上了贼船想要下来可不容易了!大明朝廷可不会管你是不是自愿的。二人为了自己的小命,这才来劝说神一魁。“撤!”神一魁满心不甘,但还是只能宣布撤退。混乱的流贼朝着左侧涌去,李祝才才杀死一个贼兵,他已经满头大汗了,这么多年来,他还没打过这样的硬仗。“将军,快撤吧,弟兄们坚持不住了!”副将哀声道。“撤!”李祝才踢开那尸体,但却是发现更多的贼兵朝着他们涌来。想要撤退,已经太迟了!“大王,前面发现明军!”神一魁听到消息,吓了一跳。“大王,咱们还是换个方向突围吧!”吴弘器劝说道。原本神一魁倒是想要换个方向的,但听到吴弘器这么说,他反而怒了。“胡扯!前面不过几百官兵,我岂会怕了他来!”神一魁怒道。“兄弟们,随我杀光明军!”神一魁调集亲卫老营,正准备冲阵。但李祝才的凤翔所的士兵已经崩溃了,许多人直接丢了武器就逃,甚至跪地投降的。但周围都是流贼,又能逃到哪里去。至于投降的,流贼们都在逃命呢,被拥挤着,直接踩踏而过。李祝才正想带着亲卫冲出重围,但直接被逃窜的流贼冲乱了阵型,三十多人陷入流贼的海洋,这些亲卫绝望的挥动兵器想要阻挡,但有数把刀刺向他们,将他们乱刃分尸。李祝才手中长刀已经斩杀了十多名流贼,刀口已经开始卷刃,身上的棉甲数处刀劈斧砍的痕迹,多处染血。身边的亲卫已经越来越少。他骑着马,左冲右突,但速度却是越来越缓慢。李祝才纵身砍翻一人,正要抽回长刀,但刀刃却是卡在了敌人的脖颈。接着,一个流贼猛地抱住了他的大腿,将他拽下马来。李祝才大惊失色,想要挣扎,但已经来不及了。数把武器朝着他砍来,直接把他砸死当场。而后,流贼一拥而上,抢了他的刀,扒了他的衣甲,抢走他的钱财。就连李祝才的战马也被抢走。神一魁调集亲卫老营,正要与明军一战,但他转头却是发现那支明军已经不见了。“人呢!”吴弘器有些尴尬,只能道:“大王神勇,那些明军听闻大王的名头,溃不成军,已经被击败。”神一魁很满意:“咱们走,等重整旗鼓,迟早要拿下这永寿县!”明军追杀一阵,陆延便下令收兵。穷寇莫追!况且,这些流贼只是伤经却没有动骨,若是逼急了,是要反咬一口的。王世国浑身浴血,手中长刀犹在滴着血迹。他听到鸣金收兵的号角,依然意犹未尽。“他娘的,这些流贼真是不中用啊!”“若是给我一千骑兵,定然亲手摘下这贼首的脑袋来当球踢!”“将军勇武!”三卫的士兵是真的佩服。王世国是真的猛,一直冲杀在前面,杀的贼兵,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了!这可比之前袁石之流,遇到流贼,连城都不敢出的,那可强多了!士兵们都对他真心佩服。王世国回到本阵。依然还没尽兴,“大人,怎么就收兵了,若是让俺追击,还能多杀几百人呢!”“你这蛮牛!”陆延笑骂了一句,“你可知道李祝才的凤翔所本部被流贼全灭了。”“啥,还有这样的事情!”王世国瞪大牛眼。王世国一拍大腿,“哎呀,李祝才这厮糊涂啊,若是发出求救信息,俺一定去救他!”“谁说他没发的?”陆延冷哼一声。王世国摸着后脑勺,“哈哈,这个,这个俺是没瞧见,若是瞧见一定救援。”“哼,你靠什么救他,两条腿吗,中间还隔着数万流贼呢!”陆延道。“罢了,你先下去治疗伤势吧!”陆延倒也不是要怪他,王世国在此战之中并没有失误,反而超常发挥了。只是李祝才那边上头了,而后被流贼围困,无法突围,这才悲剧了。这件事情李祝才应该负全部责任。陆延不过是借此敲打一下王世国。王世国这家伙是一个猛将,但就是一打起仗来就容易上头,而后将计划都抛之脑后。这一点不好。陆延让士兵打扫战场,搜寻官军受伤者,收敛阵亡官军遗体。此时乾州知州钟华与永寿知县联袂而来。永寿知县一上来就大礼参拜,“下官殷衡,替全县百姓谢过督抚救命之恩!”陆延扶了一把:“呵呵,要没有殷知县全权指挥防御,又岂能挡住贼军,此事我会如实向朝廷禀报的!”殷衡却没有露出丝毫喜色,“功名利禄非我求,只是希望朝廷能够减免全县赋税。”“陕西三年大旱,去岁连雪都没下,这永寿的百姓。。。。。。。。难啊!”钟华碰了他一下:“殷大人啊,你可要顾全大局啊,这辽东还有建奴虎视眈眈,没有辽响又如何剿贼啊!”钟华又道:“督抚果然文武全才,这文韬武略,天下无双啊!”“下官实在佩服!”“特别是那火铳队,火铳连发,如星如雨,贼寇望风而逃矣!”“只可惜这贼首狡诈,一见势不对就逃了!”陆延摸着下巴,“这倒是一个麻烦事,还有通知附近州县,预防流贼流窜劫掠!”“大人英明!下官这就去写书通传各州县!”钟华连忙道。只有永寿知县殷衡紧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