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入阁之后,越发倚重张溥,将其引为心腹,事无大小皆与其商议。但漕运那边,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动静,郭尚友坐不下去了,亲自找上门来。张溥耐心地听他说完:“郭大人,咱们谋划的是大事,这种事情可是急不来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啊!”郭尚友面前的酒一点都没动,他急道:“等等等,我们怎么还能坐得住,这运河一天没通,我是觉都睡不着啊!”张溥道:“郭大人别急,我已经在推动治河之事了。”“至于海运之事,却不可急于一时,我已经在布局了,只等时机一到,海运便将落入我们之手!”“哎呀,你可快点吧,我是能等得了。但百万漕工可坐不住,沿河商贾可坐不住!”郭尚友道。。。。。。。。。陆延抵达陕西已经月余,他一举击败神一魁所部声势大振,接着大刀阔斧改革卫所军制,削减了大量的虚额,以及老弱残兵,并补发了一部分军饷,用于招募训练青壮。接着三面出击,清洗陕南关中流贼势力。反贼李都司等先后兵败被杀。可天飞、独行狼等十多股反贼势力覆灭,紫金梁王自用在豫北武安兵败,被射杀。闯王高迎祥代为首领。另外不沾泥降明后,又一再反复,仍活跃于延绥一带,亦被洪承畴所击杀。此外,白广恩等反贼望风而逃往陕北。洪承畴击败不沾泥所部之后,听从调令,亲赴庆阳堵截,双方激战于葛家岭。洪承畴麾下大将贺虎臣以逸待劳,在山下布置重兵,反贼连攻两日,却是根本冲不出去。眼看着就要被围杀在葛家岭了。贺虎臣保定人。天启初,历天津海防游击,登莱参将,移兖州。六年迁延绥副总兵。河套寇大举入犯,从帅杨肇基协击,大破之。加署都督佥事。崇祯二年,捕诛阶州叛卒周大旺等。擢总兵官,镇守宁夏。关中贼大起,王嘉胤陷清水营,杀游击李显宗,遂陷府谷。其党李老柴应之,啸聚三千余人,攻合水。总督杨鹤檄虎臣往讨,击之盘谷,俘馘六百有奇。已,击斩庆阳贼渠刘六。四年,神一元陷保安。延安告急,延绥抚镇皆东援陕西。巡抚练国事檄虎臣及副将李卑援剿。虎臣等遂进围保安,贼引河套数千骑挫虎臣军。会张应昌击败之,贼众弃城去。虎臣等前后获首功一千九百。贺虎臣可谓是一员战功赫赫的猛将,对付这被困在葛家岭上万流贼,真可谓是杀鸡用牛刀了!更何况官兵有心算无心之下,想要灭掉这伙流贼,那是没有一点困难,只是时间问题!“督抚,末将已经围住这白广恩,他们上万人马被困荒山,不出三日,定然就要坐不住了!”“到时末将亲自献上白广恩首级!”“很好!”洪承畴勉励了一番,贺虎臣出了总帅大营。等到贺虎臣出去,孙绳武才道:“督抚,真要灭了那白广恩么?”“就算督抚剿贼有功,但这功劳还是算在他陆延头上,督抚也只能落得胁从之功。”“何况,朝中传来的那份密信。。。。。。。。。”孙绳武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洪承畴眼神一凝。“哼,东林这些人看来是想要对付陆延了!”“却想要拿我当刀子!”孙绳武说道:“但这次,不只是东林的几位,还有周阁老,以及漕运总督郭大人。”“他们如此便是想要对海运下手了!”洪承畴说道。“但却是想要我配合,他们吃了肥肉,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孙绳武说道:“只要除掉陆延,督抚便是陕西三边总督了。”洪承畴摇了摇头:“不够,这本就是我的东西,哪里用得着他们施舍!”“何况,除了我之外,还有人愿意接陕西这个烂摊子?”洪承畴自信满满,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孙绳武却是摇了摇头:“之前自然是没有人愿意蹚这趟浑水,但如此陆延已经扫平陕南和关中,只有陕北还有流贼残余,保不齐一些人想要站出来摘桃子啊!”洪承畴听了有些不快:“哼,没有那陆延,本官也能平了那些流贼!”“要不是本官打下的根基,陆延能这么清除除掉那些流贼!”“督抚所说甚是!”孙绳武连忙说道,“那咱们就当没收到这信件?”洪承畴捻着茶杯,轻轻转动着,他沉吟片刻说道:“不可。听闻如今周阁老和温阁老走得很近,更有传闻,韩相和王永光马上就要退了,到时候这两人便可以说独揽国事。”“与他们为敌,殊为不智啊!”孙绳武微微皱起眉头,“那咱们怎么办,总不能直接放了这白广恩吧!”“若是此事暴露,那些御史言官绝不会放过督抚。”洪承畴点点头:“你说得不错,本官自然不能明着放了他。”“但若是他投降了又复叛。。。。。。。。”孙绳武眼睛一亮,“那只要操作得当,这事情不但怪不到督抚头上,反而可以让陆延喝一壶!”“呵呵,率先与我想到了一块。”洪承畴露出笑容。葛家岭上。白广恩与混天猴在营间巡视。说是营地,但不过是搭起的窝棚。流贼躺在干草堆上,发出一阵阵呻吟。许多流贼在突围之中负伤,这山上又没有医疗条件,他们只能听天由命了!是死是活,只能看他们造化。白广恩道:“大王,咱们数次突围都失败了,如今弟兄多有伤亡,如此下去不行啊!”混天猴皱起眉头:“我已经派人向闯王求援了,再等等。。。。。。。”混天猴却是知道,这只是奢望,高迎祥虽然还手握两万大军,但他真会愿意和洪承畴打上一场么?更何况,就算高迎祥愿意来,那他们的粮草能撑到高迎祥赶来?白广恩道:“大王,为今之计,也只有想官军投降了。”混天猴其实早有这想法,只是不好说出来。“这倒是一个法子,只是我听闻洪承畴这杀坯不是个好的!这厮习惯杀俘,多少弟兄遭了他的毒手!”“便说之前,神一魁可就差点死在他手中!”白广恩皱起眉头:“这倒也是!不如咱们假意投降,乘机突围!”“好!”